谁来救救我。
三木禾子浑身冻得发红,呼呼的风吹起她被霸凌者们剪得乱七八糟的黑色短发——原本那一头漂亮柔顺的长发此刻却像是被狗啃过的杂草般参差不齐。
她看着脚下遥远的地面,感受到了一阵恍惚,想要从这样不见天日的生活中解脱和我还不想死谁来阻止我安慰我这两种想法纠结交织在一起。
三木禾子腿发软地蹲在了顶层的边缘上,身躯摇摇欲坠。
然而那些围观的人们拿出了手机,那些喀嚓喀嚓亮起闪光灯的镜头对准了三木禾子,还有那一声又一声不耐烦、饱含着恶意和猎奇的吆喝声:“跳啊!怎么还不跳!是不是故意博眼球啊?”
“行为艺术?真没意思,有胆量就跳下来啊。”
“做出这副模样是想威胁谁啊,真是搞笑。”
“她本可以不用死的。”晴明叹息了一声,他闭上眼睛,内心沉重。
原本该明媚灿烂的生命以这种情形消逝,未免也太可悲了。
血花溅开时人群安静了三秒,而很快混乱的嘈杂声——“这里很危险请大家让开!”“这样的清净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诶,让我先拍几张!”
温热的血花融化开了沥青地面上薄薄的白雪,泪水从少女犹带着温度的面庞滑下,很快渗入了那片白芒的雪层之中。
——这便是,一个不幸的少女的复仇。
看过她的记忆后,又有谁能够摸着良心说她进行复仇是错误的?
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朝她伸出手,阻止她,安慰她,那么此时今日的悲剧根本不会发生。
白茫茫的雪花被凛冽的寒风扬了起来,飘飘洒洒遮盖住了一切。
在空茫的白色之中,三木禾子穿着校服,长发乌黑而秀丽,虽然面色稍显苍白,但看得出来是一个秀丽文静的女孩。
她看着晴明和鬼灯,血红的泪水从眼眶底流出:“我好恨啊……我好恨啊……!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该死去,而他们还能好好地、没有任何负担地、开开心心地活着?!凭什么!!”
随着三木禾子锐利而不甘的尖叫,这个世界剧烈地摇晃起来了,晴明拉住鬼灯的手腕,试图带着鬼灯脱离这个世界。
但是晴明的术法似乎反倒是翻开了三木禾子内心中最痛苦的过去,顿时让本就怨气横生的恶灵力量因为恨意而变得更加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