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慕容仁慌乱的心神中,恢复了一丝清明,他们马上停下动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目光所及之处,层层人马让开,显露出后面那人的身影——
不是慕容皝又是何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心中大起大落,慕容仁猛然间松了一口气,而后就感到浑身虚脱,在念头混乱的状态,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你一路朝着棘城逃遁,现在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慕容皝略带嘲讽的话语响起,看着自己的那个兄弟,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复杂。
他十分清楚,经过了这次事件,眼前的这个兄弟对自己再无半点威胁可言,未来棘城慕容部的道路上,又少了一个切实的竞争者。
只是,他同样也很想知道,慕容仁这样自视甚高之人,本也是心高气傲,过去谈及陈止的时候,最多是表示一点欣赏,却是半点也不服气,这次出征更是充满了自信。
结果,最后回来的却是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男人。
“跟我回去吧,单于有话要问你。”
叹了口气,慕容皝说了这么一句话来,随后他居然看到,自己这个兄弟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再一次让慕容皝意外和惊讶了。
他自是明白,以慕容仁的智慧,不难意识到这次自己的那位单于父亲是要训斥他,更要将其人权责剥夺,换成是以前,慕容仁早就咬牙切齿,想着如何避免了,但现在慕容皝居然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安心。
“那陈止的手段就这么可怕,将你吓成了这个样子?”在前行的途中,慕容皝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慕容仁楞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跟着慕容皝一行人归于大部队——
先前慕容仁在远方看到的那一条人线,正是慕容皝率领过来接应的,少说也有近万人,而且个个神清气足,皆为精锐。
入了这骑兵队列之中,慕容仁再次松了口气,有了一点安全感,但等过了一会,却又忽然问道:“你可曾派人在四周警戒?一定要小心,别看你的人马比较多,若是被那陈守一的妖兵追上了,一样损兵折将,难以抵挡!”
“何必要涨他人威风?”慕容皝瞥了慕容仁一眼,轻轻摇头,“陈止或许精通兵家之法,但此次靠近棘城,便是当初王浚发四方围攻,一样也要退去,又何必畏惧一个陈止?”
“你是不懂啊!”慕容仁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惧之色,用颇为诚恳的话劝道:“听我一句,必须要有所警戒,陈守一率领的兵马不多,如果事先有察觉,靠着人数优势阻挡一二,咱们说不定还有机会派出使者,却跟他交涉,让他退让一步……”
“够了!”慕容皝的脸色阴沉下来,“越说越过分了,我明白了,你是想要靠着吹嘘陈守一的战力,来摆脱罪责吧?坚城之下,还要退让,他陈守一有这么恐怖?反倒是我要问问你,前后五万多人投进去,都被你给浪费掉了,你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
“你明白了?”慕容仁苦笑起来,“不,你根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