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洪氏翘了个大拇指,“这法子不错。”
洪氏:“……”
陆老头没有给出准确答复,“你让我再想想吧。”
从头到尾,陆婆子都没有插嘴。只要涉及到老三,她就觉得这事不简单。老三指不定又想干啥坏事呢。
晚上睡觉,陆婆子忍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跟陆老头说了。
陆老头当即皱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老三。他就是懒一点,小心思多一点。哪有你说得那么坏。”
陆婆子哼了声,不以为然道,“他是我生的。他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我跟你说,他手头指定藏不少银子。担心我们没了,他的银子就得归公。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分家。我还不知道他。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
藏银子肯定藏了的。哪怕偏心如陆老头也承认这点。
他家老三就不是吃亏的主。那银子是老三日夜颠倒挣来的,怎么可能愿意分给别人。哪怕是亲爹也不行。
“我就是觉得分家了,老三就离咱们远了。”陆老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他多疼老三啊。一开始是愧疚,疼着疼着就成了习惯。乍然要分开,老三一家都去县城,他还真舍不得。
陆婆子就不一样了。她最疼的是老大。将来养老指望的也是老大。
老三那不吃亏的性子,常常引发家庭矛盾,她早就烦透了。还不如离远些。说不定还能远香近臭呢。
思考了一夜,陆老头答应析产,把族里上了年纪的人都请过来。
这个析产不是所有人都析产,只是把属于老三的那份先分给他。后头再分家,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陆老头说了场面话,“我家老三要带婆娘孩子去县城。可能三五个月才能回来一趟。我决定把他们一家分出去。但是不分家,只分产。”
众人面面相觑,明白他的意思了。
不过还是有些疑惑。
陆老头可是最疼这个儿子的,就连老四都比不上。
现在却要把他出去,咋透着古怪呢?
只是瞅着这家人,好像都挺乐意,也没有啥矛盾。
甚至陆时秋话也说得漂亮,“我爹娘生我养我,还给我娶妻成家。哪怕他们只分我一双筷子,我都没有怨言。你们就看着给吧。不用偏心我。”
左右家里也没啥钱。他也不稀罕三瓜两枣的。当个好人也不错。这口气还挺大。
洪氏和陈氏瞪大眼睛瞅他。暗自琢磨老三是不是真的发财了。
陆老头抬了抬手,“你是我儿子。我对你有愧。家里属于你的必须给你。谁也不能说个不是。”
陆家没有田地,最值钱的东西莫过于这个宅子,存款以及陆家的两艘船。
你别小看这两艘一大一小的船。价值并不低。
大的那艘当初可是花了九十五两银子买的。
小的要便宜些,三十五两。
但是这是用了十来年的旧船,肯定值不了这么多。
按照月国律法,陆时春先继承六成,其余家产由三兄弟平分。当然陆老头和陆婆子要由陆时春伺候终老。
陆时秋之前为了生儿,花了十两银子买药。交了三两银子给家里。但还有七两没还。
一通算后,陆时秋分得九两银子,除去还掉的七两,最后得了二两银子和两间房子。
他接过银子,冲着众人拱手道谢。
写完析产文书,一式三份,每份都盖上陆氏印章。
陆时秋珍之又重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收起来。
木氏还有十天才出月子,陆时秋也不急着走。
他照旧跟大伙一块吃饭。只是要上交口粮。陆时秋二话不说,先交了五天。
第二日,陆时冬的院试成绩下来了。陆时冬的同窗亲自来报的消息。
又没考上。陆时冬沉闷了好几日。
陆老头抽烟袋锅子的频率都比以往多了些。陆时秋也尽量不在他面前晃,省得碍他的眼。
只是村里发生一件大事,让众人的关注点移开了。
那就是村里有户人家男人出海打渔,一夜未归。第二天,有人在海滩上发现男人泡发了的尸体以及他周遭支离破碎的木板。
这种事情很常见。海上风浪大,海里什么样的鱼都有。危险无处不在。大家早就见怪不怪。
村民们帮着收敛尸骨,他家人很快为男人操办丧事。
男人这一走,留下的孤儿寡母就成了难题。
寡妇不足二十,留下的孩子只有一岁,根本没办法顶门立户。出殡后的第七日,也就是头七过后,她娘家人接寡妇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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