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秋见他绕进一条巷子里,忙跟了上去。
他不敢跟得太近,担心被对方察觉。又不能太远,担心跟丢了。就这么不远不近跟着。
好在四乙一直提醒他,竟一直跟到一条巷子。
刀疤男人拐进后,陆时秋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等路人进去后,他才跟在对方身后走了进去。
这条巷子很深,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陆时秋猜测对方应该进了某户人家。
“四乙,我猜的对不对?”
【对!】
陆时秋又问,“是哪一家?”
1111声音带着点蛊惑,【宿主是否要提供消息服务?】
消息服务?一千两银子一条?陆时秋翻了个白眼。当他是冤大头吗?
四乙不告诉他答案,陆时秋决定守株待兔。
不过他认识那个刀疤脸,那人肯定也认识他。他不能自己守在巷子口打草惊蛇。
他准备找张又新帮忙。
回了张府,他到书房找张又新,对方得知他竟然发现人贩子,脸上难掩惊讶,“行!这次交给我。我必定把人给你看好。”
陆时秋向他谢了又谢。
张又新摆摆手,“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去去就来。”
张又新手上没有得用的人手。他直接去找张又睿。他身边跟着张夫人从严家带来的护卫,武艺高强。
张又睿正好最近要闭门读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到了下午,那护卫来报,张又睿叫了张又新过来,神情颇有些严肃,“此事有些棘手。”
张又新表情严肃几分。
等他从大哥院子回来,找到陆时秋,表情颇有些古怪,“三哥,这事恐怕要等一等了。”
陆时秋拧眉,“为什么?”
张府连私盐都敢管,人贩子应该不再话下吧。
虽然他不知道张夫人为什么要对付伍家。但他心里明白,张夫人绝对不是因为三丫才要对付伍家。
道理也很简单。伍高云只是踢了三丫一脚,惩罚最重也不过是让他们加倍踢回来。张夫人完全没必要赶尽杀绝,直接把伍家给抄了。
过犹不及,恐怕帮他们是顺带,张夫人自己想要对付伍家才是真。至于什么理由,他暂时还不知道。
可不妨碍他对张夫人钦佩至极。
张又新小声道,“我大哥的护卫亲眼看到其中一个人贩子跟知府大人的管事有过接触。”
陆时秋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胸闷气短,想动人打人,他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人贩子跟知府管事有牵连?这……
他突然想起住店时,小二告诉他,知府好幼女。而人贩子专门拐卖小女孩。
他是不是可以认定人贩子贩卖的幼女就是为知府提供的?不是没有可能啊。要知道这些人贩子跟盐俭县的衙役都有瓜葛,跟知府有牵连,他一点也不稀奇。
陆时秋的面色刹时变成了灰色,他猛拍书案,“这混账东西!简直该死!”
身为朝廷命官,不知为百姓分忧,反而做下此等恶事。简直……简直罪大恶极。
张又新听大哥说起此事,也像陆时秋一样勃然大怒。尸位素餐的官员,他见过不少,但是远远都没有这个知府更可恶。
囡囡才四岁啊,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居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他恨不得把人打一顿,出这口恶气。
他都这样生气了,听到这个消息的三哥该有多么愤怒。他抬眼看去,陆时秋的脸色已经扭曲变了型,拳头握得咯吱作响,活像一只忿怒的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豹子。
陆时秋拼命想要压住自己的火气,可无论他怎么安慰自己,他还是好气,恨不把知府碎尸万段。可他还尚存一分理智,知道他一个白身连府衙大门都见不去,更不用说对付那人了。
气氛一时之间,诡异至极。
张又新斟酌再三才道,“三哥,我知道这事很让人生气。但是扳倒知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大哥答应帮忙。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家在朝中人微言轻。这事恐怕还得你来做。”
陆时秋以为张又新告诉自己这事,就是劝他忍下。没想到张家愿意把知府扳倒。
“我爹对知府早就不满,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不能越级告状。此事只能交由你来办了。”
陆时秋忙不迭,“当然可以。”
他有些急躁,“劳烦你再帮我写一封信。”
张又新坐下磨墨,“之前的信,我不敢告诉家里人,是我自己送到驿站的。此事比较急,我会交由大哥,让他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五日即可到京城。”
这么快就能送到,陆时秋当然高兴。
他把这次的事情经过详细写了一遍,再三请求对方一定要帮这个忙。
张又新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读一遍给陆时秋听,他又补充一些内容,写完后,张又新重新誊抄一遍。
写完信,陆时秋有些迟疑,“那些人贩子兴许还会再去贩卖小孩,咱们要不要先把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