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秋听罢,眉头皱得死紧。这种女人送给他,他都不要。
不过这事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也没立场反对,听过一耳朵就忘了。
他忘了,于大郎却没忘,还特地登门请他吃喜酒。
二婚自然不比头婚,大操大办只会惹人说嘴,大部分人都只是请亲朋好友到家中吃一顿。
关系不怎么亲近的村里人都不请了。
于大郎为了三家大瓦房跟老娘和三弟都闹掰了,能请的人本来就不多。
陆时秋倒也没推辞,于大郎都不觉得尴尬,他有什么好尴尬的。
等人走了,大丫有些生气,板着脸,不停搅自己的手指。
陆时秋见她气性这么大,故意逗她,“你爹明儿成亲,你去吗?”
大丫抬眼,木着一张脸,踢掉脚边一块碍眼的土坷垃,赌气道,“我才不去。”
陆时秋揉了揉她的脑袋,“行啦。你娘跟我成亲,也没把你忘了,一样很疼你呀。”
大丫抿抿嘴,倔强道,“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不等陆时秋问,三丫抢先一步开口。
三丫想不通大姐为什么生气,明明来前大姐还兴冲冲的。于爹爹还夸她懂事,做的鞋子舒服,她可高兴了。
怎么于爹爹一成亲,她反应那么大呢?
大丫也说不出来,她反正就有种直觉,“等他成亲,估计就会把我忘了。”
三丫摇头,“不会的。”
大丫朝三丫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呀。”
“我不懂,所以我才问你啊。”三丫振振有词。
大丫烦躁得抓了抓头发,“不跟你说了。”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三丫看着她的背影,头一回生出‘原来大姐也很任性’的感觉。
过了两日,于大郎成亲。陆时秋换了一身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带着二丫和三丫上门贺喜。
虽然一早知道二婚不会大办,但也不至于这么冷清吧?居然只摆了两桌。
院子里,于大郎穿着一身红衣,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腰间戴着大红花,亲自招待宾客落座。
陆时秋这一登门,把大伙都弄懵了。
这两人前段时间还打官司,这会居然好得跟亲兄弟是的。
够可以呀。
于是大伙的目光不停在两人身上穿梭。
陆时秋脸皮够厚,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递上红封,“恭喜于兄新婚,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于大郎接过红封,冲他拱手道谢,而后把他安排到上座,客套道,“陆三兄弟吃好喝好,就跟到自己家一样。”
陆时秋笑了笑,让两个女儿好好吃饭。
于大郎看了眼两个女儿,“大丫怎么没来?”
陆时秋心道,这不是明知故顾吗?他笑了笑,“明儿,咱们就回县城了。大丫在家收拾要带的东西。”
于大郎没再说什么。
陆时秋招呼大家吃菜喝酒。
众人对他这个秀才身份还是很敬重的。时不时就过来敬他一杯,陆时秋来者不拒,甚至还特别给面子,一口闷,“你们也多喝。”
众人见他不摆秀才公的架子,对他好感又多了一层。
酒过三巡,于大郎请陆时秋帮忙写礼单。
乡下人家为了将来还礼都会写一份礼单。不过并不是免费的,会给红封作为答谢。
陆时秋想到自己的字根本拿不出手,生怕别人笑话,立刻大着舌头装醉,“让我四弟来吧。我手抖得厉害。”
说完,直接让三丫去把陆时冬请来。
三丫早就吃饱了,听到这话,二话不说跑出于家。
没一会儿,陆时冬来了。他刚下课还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响。拿了礼单,把二十来个的名字登记完,拿了红封就告辞离开了。
客人们登记完,也都散了。
第二日,陆时秋意料之中起来晚了,揉了揉眼睛,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想起今天要回县城,他立刻穿衣下床。
院子里,驴车已经装好了东西。
不仅仅是海货,还有家里做的摆件。成品全部运到县城。等到腊月,一起售卖。
陆时冬吃完早饭,瞧见大丫还闷闷不乐的。
估计这孩子还在生于大郎的气呢。
陆时秋叹了口气,吩咐大丫,“带你两个妹妹去跟你爹道个别吧。下回就得过年才能见到了。你不是一直很想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