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秋喝了一口汤,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皮,笑道,“嵇先生的功夫你还不放心啊?”
囡囡看向陆时秋,“我倒是不担心嵇先生。爹,那些人在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会做饭,该饿肚子了吧?要是这些人回去告状,您肯定要被他们家嫉恨。”
陆时秋一笑,“没事。他们一天不听话,我就不让他们回家。”
囡囡反问,“他们不回家,家人肯定要回来看他们的呀。难不成你还拦着?”
陆时秋点头,“肯定得拦着。要是他们见到这些人的惨样,我还怎么教他们?”
囡囡更忧心了。她爹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陆时秋见她小脸皱成一团,摸摸她脑袋,“行啦。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院子里有的是米,足够他们吃一顿饱饭的。”
囡囡看着亲爹,默默叹气。
事实上被陆时秋惦记的十一个人。十个人已经被嵇无用抱回屋。
他们浑身是伤,动一下浑身疼,别说做饭了,就是吃饭都很困难。
当然这里面有个例外,那就是严仲文。
他之前已经把《论语》背完了,刚刚在屋里只是预习《孟子》。
等肚子饿了,他打开门,拎起院子那袋米往灶房走。
灶房材料齐全,可惜他一个也不认识。
想了半天,他决定做最简单的,米粥。
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他只舀了一碗。
从小没进过灶房的他连淘米都不知道,就直接放进锅里,添了一碗水。
他想起在家时,米粥颗粒比没煮前大上两倍,所以又添了两碗水,想着应该差不离了。
盖上锅,往灶里添柴,好不容易找到打火石,可惜他从未用过这么低廉的东西,直到手打酸了,才终于把火点上。
陈为的房间是紧挨着灶房,此时他正躺在床上,一边揉着自己的伤处,一边捂着饥肠辘辘的肚皮,想起昨晚在家吃的烤乳猪,他馋得舔了下嘴唇,突然一阵香味从外面飘进来。
这是大米的味道。
一瞬间,陈为想起他们一共是十一人,那个外来户可没受伤。
这十个人里,狄虎受的伤最重,毕竟他可是结结实实从墙上掉上来,后脑勺磕到地上。
受的伤最轻是陈为,因为他当时手受伤了,没敢用大力抱二丫。
二丫揣别人的时候,他借着力倒在地上,造成自己也被二丫踹了一脚的假相。
现在别人都躺在床上,他两条腿其实能走。
他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其他人出来,猫着腰顺着墙根溜到灶房。
谁成想,刚进灶房,他就闻到一鼓焦味,陈为肚子咕咕叫苦着脸瞪严仲文,蛮不讲理道,“你怎么把大米烧糊了?”
严仲文被突然蹦出来的人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立刻手忙脚乱往锅里添水。
可惜到底晚了一步,大米已经成了焦炭,大米粥成了浆糊,紧紧粘在锅上。
陈为瞥了严仲文一眼,“你怎么连米饭也不会弄啊?”
严仲文给他让地方,作了手势,“要不你来?”
陈为:“……”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陈为抬了抬自己受伤的手,“我这样想做也不成啊。”
严仲文朝他翻了个白眼,拿起锅铲开始铲锅。
得亏这锅结实,要不然以他的力道非坏了不可。
折腾半天,他额头冒了好几茬汗,才终于把锅上的黑糊铲完,重新洗干净。
眼见对方又要往锅里添米,陈为急了,“哎,就这么点米,你是不是该留点给我们。你这全糟蹋了,我兄弟吃什么。”
严仲文低头看了一眼米袋,“这是一天的量,我刚刚只是舀了一碗。按量来说,我应该能分到六碗米。”
陈为瞧着那份量,这算法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你不会烧啊。你不应该向别人学习吗?”
严仲文愣了下,“你们有谁会做饭吗?”
陈为摇头,他们怎么可能会。
不过陈为这话倒提醒了严仲文,外面换人了,那个二丫不说话,外头那个矮个子男人刚刚可是说过话的。那人不是哑巴。
严仲文冲了出去,正好看到嵇无用正在练习射箭。
说来这东西还是狄虎带来的。把子也不是陆家以前买的那种草把,而是木板做的牌子,上面贴着画着好多圈的白布,这种才是正规把子。
配套的弓箭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嵇无用帮受伤的十个人抱回屋,狄虎借他弓箭玩,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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