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向站在廊下的二丫。
陈为抽了抽嘴角,这小子真够奸滑的,自己不敢跟人比,让二丫替他比,要不要脸呐?不过他到底是狄虎的好兄弟,自然不会拆兄弟的台。
张承天推开他的手,脑袋扬起,“比就比,有什么了不起。”
于是张承天被二丫碾得渣都不胜。
狄虎乐道,“看吧,你一个大男人连个姑娘都比不上,你有什么资格傲?”
张承天到底不是傻子,他抱着臂,轻飘飘道,“行,我比不过她。有本事,你来跟她比一场,如果你赢了,我保证以后不嘲笑你。”
看热闹的人:“……”
突然有一人噗嗤笑出了声。
狄虎窘迫得不行。张承天看去,只见坐在他前面的小姑娘脸色绯红,灵动的眼眸闪着耀眼的星子。一口白牙在烈日的照耀下白得耀眼。
公孙竹展开扇子,“我们学堂向来都是互相帮助。如果你不喜欢帮助别人,但也没必要嘲笑别人吧?狄虎是有些粗心,但他武艺不差。而且你未必是咱们学堂学问最好的人。”
他看着囡囡,“她可是先生的亲女儿,从小得先生亲传。你跟她比,未必有胜算。所以做人还是谦虚一些比较好。”
张承天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看着囡囡跃跃欲试,“真的?那不如比比?”
囡囡无辜躺枪,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可以。”
这次比赛比之前精彩多了,张承天水平远超公孙竹,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上百个回合愣是分不出胜负。
陈为凑到公孙竹耳边,小声嘀咕,“看来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居然都能跟陆令仪打平手。”
公孙竹扇子都摇不下去了,给囡囡鼓掌加油。其他人见此,也纷纷囡囡加油。
陆时秋带着沈青墨到的时候,两人斗得如火如荼,吆喝声吵翻天。
沈青墨常年板起的脸上带了些许哑然。
小师妹的学问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居然有人能跟她打平手。这人看来不简单啊。
真是稀奇了,这样的水平为何要找先生教呢?沈青墨有些想不通,问起陆时秋这孩子的身份。
陆时秋也没瞒着他,三言两语就把张承天的身份说了。
沈青墨微微蹙眉,张家居然有这么出色的孩子,他怎么没听同僚说起过这事呢。
“好了!我输了!”双方已经斗了两百个回合,张承天已经口干舌燥,主动认输。
囡囡歪头,“为什么认输?我看你还能撑一段时间。”
两人水平相当,斗了这么长时间,她依旧没有抓到他的薄弱处。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认输。
张承天从身上掏出帕子,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我身为男子跟一女子打平手,就已经是输了。”
囡囡气结,这小子居然看不起女人。明明跟她一般大,居然像个老学究。
却听张承天补充道,“我祖父说,女子在家要干许多繁琐的事情。识字机会不多,而我却万事不管,我俩打成平手,还是我败了。”
这话听着还挺入耳。囡囡气消了一小半。
不过她面色古怪道,“你祖父说的是绝大数情况,不过我是例外。我平时在家也万事不管的。我跟你们一样读书写字。所以我俩打的是平手。”
平手就是平手,她又不是那等输不起的人。谁要他让。
不等张承天开口,陆时秋已经带着沈青墨走了过来。
看到沈青墨,囡囡像是找到了帮手,她冲张承天挤眉弄眼道,“你没输给我,不如你跟他比,他可是状元。如果你赢了他,你将来也能中状元。”
其他学生忙起哄,“对,跟状元比。”
沈青墨被囡囡架在火上烤,他弹了弹她的脑门,嗔道,“竟是胡闹。”
囡囡鼓着腮帮子,极力怂恿,“沈师兄,我跟他打平了。你跟他比嘛。也让他见识一下状元郎的风采。”
沈青墨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些许无奈。
张承天却极为兴奋,“沈状元的大名,张某早就如雷贯耳,咱们比一比。”
陆时秋看着张承天,他还真是看走眼了,这小子居然比公孙竹还能闹腾。
他拍拍沈青墨的肩膀,“跟他比,不用手下留情,让他知道你这个状元是名副其实考中的。”
张承天这小子不把他气焰打消,他都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
陆时秋之前还以为太康伯是让他教这小子全面发展,现在看来,太康伯多半是想让他教这小子低调做人。
要知道张家是皇亲国戚,你一个外戚成天狗眼看人低像话嘛。
怪不得公孙竹这些公子哥都不认识这小子,想来张家人深知这小子德行,哪敢放这小子出来得罪人呐。
沈青墨骑虎难下,只能点头答应。
跟状元郎比,只比书上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就有些太小儿科了。
两人比的是时政,陆时秋作评判,张承天对比也没什么意见,从这点来看,这小子心也够大的。
论亲疏远近,照理他应该偏向沈青墨,但张承天丝毫不在意。
被人这么信任,陆时秋倒是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
想想这小子其实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