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秋忽然无比怀念起自家的主子来。虽然偶尔也会有点小严苛,但绝对不会像顾临安这样,总是看他笑话啊有没有?!
更可怕的是,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对方却好像总能看透他的心思一样,一句话就堵得他哑口无言,连反驳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林秋表示,这种人,还是留给洛书白来对付吧,他还是乖乖地当个四处奔波,刺探情报的探子的好。
转头看了一眼因为顾临安的话双眼微微发亮的柳含烟,林秋木着一张脸,按着自己发疼的胃,闭紧了嘴。
见到林秋的模样,顾临安眼中的笑意更深。
“而且,何靖和她,”他收回视线,看向走在前边的周若离,弯起的双眸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也并非毫无可能。”
有的时候,自己心中认定的东西,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重要。在遇上了对的那个人之后,那些当初定下的信条,早就在不经意间,就被丢弃了。
样貌,不过是其中最为无关紧要的一种罢了。
“说实话,”顾临安低低地笑了起来,“我还挺期待那一天的。”
如果事情真的那样发展,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林秋:……
莫名地,他有点同情何靖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顾临安的想法,正在屋后里的石头底下挖坑的何靖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寒从后脊背升起,全身都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有点茫然地看了看头顶明晃晃地挂着的太阳。
虽然这会儿时间还早,但在临近沙漠的地方,有太阳的日子里,就真没有冷到哪里去过。
“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有点疑惑地抓了抓头发,何靖也没多想,继续低头挖土了。没一会儿,一个看着还有三成新的钱袋子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伸手将那钱袋拿了起来,何靖也不进屋,直接在边上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解开钱袋看了看。正如先前周若离所说的,里头有着正正好好十两银子。虽然在他的眼中算不上特别多,但却已经是周若离大半个月的俸钱了,对于寻常的百姓来说,却也能够用上好一阵子了。
盯着手上装着银两的钱袋,何靖才将它收了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挖出来,就是莫名地……想要这么做而已。
何靖是在小时候被父母给亲手卖给人牙子的,家中兄弟太多,养不过来,像他这样年纪尚小,没法干活的,就成了换取钱财的货物。后来不知怎么的,几番周转之后,他就被一个曾经的密探看中,成天进行一些严苛的训练了,那个因为意外而断了双腿的人,就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到他的身上来一样,一刻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再后来,那人病死了,他也进了洛府,跟了洛书白。
其实那时候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就是那太子,也是动了把他收入麾下的心思的。只不过,洛书白曾经给过他养的那只狗一个肉包子,他就给记下了。
他这一辈子,没有什么放不下的牵挂,就是耐不住别人对他好,只要有一点点,就总也放不下。洛书白还曾经笑过,他这种性子,估计会吃亏的来着,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了,他倒也没碰上能让自己吃亏的情况。
大概也是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无故地对他好的人吧。
像这种被人捧在心上疼的感觉,他还从来没有感受过,一下子都有点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男人啊……”低着头喃喃着,何靖的神色无比纠结。
虽然后来他知道周若离不是男人了,但是已经刻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实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改变的。更何况,周若离从外貌到性格,压根就没有一点,像是女人该有的模样。
皱着眉头在屋后坐了好半天,何靖才将手里的钱袋放入怀中,起身回屋。只走了两步,他的表情却忽地一僵。
“糟了,”摸到兜里的某条丝帕,何靖的脸色顿时就苦了下来,“忘记把东西还给别人了。”
这真不能怪他,那时候的情景,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说这事啊!
错过了这次机会,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碰上对方了……脑中忽地冒出将其交给周若离的想法,何靖忍不住想抽自己一耳刮子。
……这种时候躲人都来不及,哪有自己凑上去的?
但是,之前那女人是来找周若离的,说不定她真的知道该怎么联系上对方呢?
就在何靖陷入了要不要去找周若离的纠结当中的时候,屋前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某个刚刚还处在他脑中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有人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何靖:我这时候跑还来得及吗?
改了前面一个小bug,不影响阅读。
感冒大概赖上我了,一直鼻噻咳嗽,哭唧唧,好在头不疼了,还能码字……为什么觉得更悲伤了tat
☆、第 19 章
“我觉得……”看着那毫无动静的门扉,厉南烛歪了歪脑袋,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该换个人上去敲门?”
发生了前头那种事,这会儿何靖肯定不怎么想见到周若离吧?要是他本来好好地在屋里,结果一听到周若离的声音,就直接从后门给溜了怎么办?
虽说事后对方肯定会自个儿想办法联系上顾临安他们的,但如此一来,她们不就少了个看热闹的机会……咳,不对,她们不就太失面子了吗?连自己地盘上的人都看不住,也实在太过没用了点。
侧头看了一眼神色间有些黯然的周若离,厉南烛忽地就有些庆幸,她看上的人在碰上这些事的时候,第一反应并非否认逃避,尽管狠狠地坑了她一把,却也并未真的伤害她的性命,理智得有些可怕。要知道,要是换了些脾气差些的人,面对这种事情,二话不说就一刀捅过来,谁管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伤人?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心思,去揣测劫匪的想法的。
想来顾临安定是在之前察觉到了什么,否则刚才在见到她的时候,对方的反应,不可能那样平静。
“真是的,我还想把那些举动,都当成对我有意的呢……”在心里叹了口气,厉南烛忍不住幽幽地看了顾临安一眼。
要是顾临安真的如何靖那样,今后都想方设法地避开她,她就直接把人给抢回去办了。反正到时也可以拿不知晓那天启大陆的情况作为借口不是?派一群男人来当使节,该生气的可是她们!
想到这里,厉南烛的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一双凤眼眯起,也不知在心底琢磨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