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就在众人之间让出一条道来,只见林公公正伴着坐着轮椅的司马十六慢慢走来。
司马十六依然戴着那个吓死人的面具,把众千金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刚才说话的几个千金更是吓得渐身发抖。
晨兮定定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司马十六。
司马十六的目光亦对上了她,清澈如水的眸中在看到她的打扮后有一丝的失望。
她唇微勾了勾,眼底一片笑意。
见到她的笑容,司马十六眼底闪过了一道无奈的宠溺。
见两人这般对望,那些小姐们回过了神,尤其是刚才嘲笑晨兮,立刻冲到了晨兮的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哭求:“杨郡主开恩啊,我们不要嫁到揽月国去,请杨郡主让十六王爷收回成命吧。”
晨兮淡淡道:“各位小姐,你们也听到了这可是皇上的旨意,我一个小小的郡主又怎么能改变?”
众女又磕着头道:“杨郡主,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瞎了眼,胡言乱语,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吴小姐这时作出义愤填膺状道:“杨郡主,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们不过是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就算是按着律法,也不过是打她们二十大板,何至于要了她们一辈子?”
眼,射向了吴小姐。
唇间,突然得绽开了笑,笑得吴小姐心惊不已。
“吴小姐……”晨兮轻笑:“你年纪轻轻倒是失了聪不成?刚才不但十六王爷说得很清楚,本郡主也回答的很清楚,这是皇上下的旨,如果吴小姐不服,可以一会在宴会上向皇上问个明白,想来皇上会念着左相的功绩而听吴小姐的求情呢。”
“你……”吴小姐气得差点噎过去,这不是明摆着讽刺她么?她是什么人,岂会为这些人的事去得罪皇上?
再说了就算她肯,她爹左相又哪来这么大的面子,能让皇上的圣旨改了?
这分明是十六王爷为了给杨晨兮出气,利用了圣旨来折磨这几人。
她恨恨的瞪了眼晨兮,正待转身时,又听到晨兮在她身后淡不经心道:“不过,皇上的圣旨本郡主不能违背,刚才吴小姐提出的小小要求倒是可以满足。”
吴小姐心头一凛,急道:“我提了什么小小要求了?”
“咦?你刚才不是说她们辱了本郡主的父母,按照我朝律法该打二十大板么?”
吴小姐大惊,急道:“我何时说过?我只是说不过说话难听打二十大板就可以了,怎么能送出去和亲呢!”
“对啊!我也说了,和亲是一回事,她们辱我父母却是另一回事,所以两不相干啊!”晨兮的眼中闪着无辜的光泽,转头对林公公道:“林公公,劳烦按吴小姐所言对这些小姐小惩大戒,免得在白君王出访我朝时给我朝丢脸。”
林公公笑道:“咱家听从吴小姐吩咐。”
听林公公这么说,吴小姐仿佛脱了力般差点晕倒,这杨晨兮真是太恶毒了,转眼间就用了这招借刀杀人之计让她众叛亲离。
这下好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愿意跟她亲近了。
“吴小姐……”
“不要啊,不关我的事啊……”
“吴姐姐救救我们啊……”
几个嘲笑晨兮的臣女被如狼似虎的太监拉了下去,其余的人都吓得退开了数步,不但离晨兮远远的,离吴小姐也远远的。
瞬间就把两人孤立在最当中。
吴小姐气得眼中冒火,手死死的握住,握得她掌心生生的疼。
司马十六见该惩罚的都惩罚了,遂对晨兮道:“杨郡主,一起走吧。”
晨兮笑着点了点头。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袅袅的站在轮椅边,跟着轮椅慢慢的前行……
直到走得无影无踪了,众千金才长吁了口气,这时一门之外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众女脸色一白,又离吴小姐远了几分。
吴小姐恨恨地瞪着晨兮消失的背影,怨毒不已!
杨晨兮,总有一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待林公公走后,司马十六见左右无人,对晨兮瓮声瓮气道:“我给你送的衣服你怎么不穿?”
晨兮眨了眨眼道:“太珍贵了,我舍不得穿。”
司马十六眼中闪过一道笑意,哼道:“不过是件衣服,有什么珍贵的?”
晨兮笑道:“衣服是不珍贵,可是珍贵的是送衣服的人的心!你说我还舍得穿么?”
司马十六心里甜丝丝的,啐道:“就你会说话,明明是怕惹事,你呀,我既然让你穿,就有把握不会惹出事非来的。”
晨兮柔柔一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总是小心些为好,再说了,总有机会穿给你看,何必一定要穿在人前显眼呢?你说是不是?”
司马十六沉默不语。
晨兮以为他生气,于是又讨好道:“大不了,今儿晚上回去穿给你看?”
司马十六还是不说话。
晨兮不禁有些急了道:“你怎么这样子呢?不就是没穿你送的衣服嘛,就给我脸色看,平日倒说多疼我,现在我可看出来了,这哪是疼啊,分明是哄我来着。”
听了她的话,司马十六这才道:“你又想到哪去了?我何尝是为了你穿不穿这衣服的事生气。”
“那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是在想,我晚上是让你穿给我看呢,还是不穿衣服给我看!”
司马十六一本正经的说着,眼还十分正色的投向了远处。
晨兮微微一愣,待咀嚼完他话中的意思后,顿时脸上红霞万丈,羞赧道:“你这登徒子,什么地方都能胡言乱语?!”
司马十六一脸冷酷的抬了抬头,看了看天色,作出深沉的样子道:“春天要来了……”
“啊?”晨兮听了他没头没脑的话先是呆了呆,待想明白他话后半句的意思后,那脸更是快滴出血来了。
见左右无人,狠狠的揪了把他的背肉,气道:“你真是不知耻,春儿来了你要发春就发春,去找别人去!”
司马十六疼得呲牙裂嘴,却还努力维持着冷漠的状态,低道:“娘子,别揪了,你要把我揪死了,我就算发春也发不了了。”
“你还说!”晨兮正待再用劲,可是想到他不眠不休为她猎白虎的情义,这黑手终是下不去。
感觉到晨兮的不舍,司马十六高兴坏了,脸上地还是淡漠的样子,吐出调笑的话“:娘子果然是心疼我的。”
晨兮见他惫赖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谁能想到这冷冰冰的人嘴里不停吐出的字眼全是不着调的话?
不禁啐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还不正经么?你看我这样子比冰块还冷,还要怎么正经?”
“可是你说出的话比地痞还地痞,你不觉得很怪异么?”
“不怪啊?这说明我有双重性格,你有福了。”
“什么意思?”
“这等于你嫁了我一个,就有两个男人疼你,你能得到双倍的爱,你说你是不是很幸福?”
“两个男人?”晨兮瞪了他一眼道:“我娘从小教育我女子要从一而终,既然这样你定非我的良人,所以我决定我绝不能嫁给你!”
“啊?”司马十六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连忙伸出手扯了扯晨兮的衣袖讨好道:“娘子,不要,不要抛弃我,我很可怜的……”
晨兮见司马十六连装可怜都用上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嗔怪道:“好了,别耍宝了,这是皇宫,千万莫要露了行藏去。”
司马十六这才不与她逗笑了,而是跟她随口聊些药理方面的事,无外乎关于他的腿,他的容貌。
途中路过了几拔太监宫女,待走过他们身边时有意放慢了脚步,分明是监视他们的。
不过听他们谈论医理药理,遂听了一会就走了。
待他们走后,司马十六与晨兮相视一笑。
卫一推着司马十六与晨兮并行了一会,走到了一处幽深之处,那里雪压竹枝头点地,却泛着漫漫竹香。
“惜园”
晨兮抬头看了眼园子的名字,不禁划过了一道深思,前世她时常来皇宫,皇宫里这处以前并不叫惜园,今世她也未听说过惜园,怎么才几日就多了个惜园来?
这个惜园与惜妃有什么关系么?
“十六……”
园中传来幽幽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幽魂般妖娆而妩媚,却无端端的让晨兮觉得全身发冷。
司马十六身体一僵,对卫一道:“推本王离开,这里太冷了。”
卫一立刻推着司马十六往回走,轮椅刚转过身时,那道声音痛苦不堪道:“皇儿,难道你真的不想见本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