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骑在马上,身穿一件朱色风袍,在青绿中仿若一点红,他专注抓握马缰,赵由晟紧随在侧,时不时指导,专心致志,他的身姿看起来特别高大。
仆人将茶煮好,递来一碗,赵端河吹去茶沫,呷上一口。
“原来在教陈郁骑马,我还想他去哪了。”赵庄鲲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手里也端碗茶,望向前方空地上的两人。
“他俩感情真好。”赵端河有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两人不是同学也不是邻里,交情却很深厚。
“可不是什么好事,身为宗子,跟商贾交往过密,要招人耻笑。”赵庄鲲吹吹热茶,茶香扑鼻,“就是陈端礼的儿子也一样。”
赵端河说:“陈端礼多年前就被朝廷授予承节郎,他家早就是官户了。”
赵庄鲲把那碗茶一口喝去大半,用舌头舔嘴角茶沫,嗤道:“端河老弟,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朝廷最忌讳我们与巨商,地方官吏勾结,指不定哪日,谋反罪名就往头上扣。”
“要抓也是第一个抓你,轮不着由晟,你看你家的刀枪棍棒有多少。”赵端河笑语。
“胡说,老子家连枪头都得用木头造,抓个鬼哦。”赵庄鲲把眼睛瞪得老圆,堪称义愤填膺。他这人爱武,好舞弄刀枪,不是个合格宗子。
“阿剩,我学会骑马了,你看。”
陈郁驾驭土马,沿着水畔绕一圈,又骑向赵由晟,在马上兴奋道。他欢喜地把头仰起,笑容满面,如果是墨玉看到他此时的模样,也要吃惊她家小郎君原来如此活泼。
“不错,双腿不用夹太紧,身体微微前倾就行。”
陈郁听从,调整姿势,于是他马上身姿也有几分飒爽了。
赵由晟跨上他的朱马,轻快跟上,他执马鞭指前面空旷的草地,对陈郁说:“到那儿跑一跑。”
草没马腿,四周芒草摇曳,少年相随,风猎猎,拂动他们的衣袍。他们在马上交谈,陈郁笑语宴宴,他们一起跃马登高地,赵由晟留意跟随在后的陈郁,用心指导。
还是第一次凭自己能耐,骑马登上高地,陈郁兴头起,趁赵由晟不注意,他突然策马从高地奔下,回头笑道:“阿剩,追我呀!”
他已经将马驾驭得很好,可谓聪慧,风吹动他的发,与及系发的长长红头须,他的笑声朗朗。
他在马上欢乐的样子,看得由晟入神,以致忘记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