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参加过一次。”陈郁见郑远涯将手臂勾搭在阑干上,他的站姿有些匪气,他问:“郑大哥,你们明天要随船出海吗?”
来参加遣舶宴的海商,绝大部分都会亲自领船出海。陈端礼早些年也是亲自领船出海,后来才把海船交由可信的手下去率领,由别人代他进行贸易。
郑远涯挥挥手,表示:“我爹去,我不用。”他似乎顿了下,说:“叫我远涯就行,大哥大哥,把人叫老了。”
陈郁偷偷笑了下,这位新结识的朋友,明明就老气横秋嘛。
酒宴散会,陈端礼辞别友人,在楼外遇到郑三官,果然和他寒暄了一番,看来确实是老相识。从两个老头子的交谈里,陈郁和郑远涯都觉得两家应该是世交。
郑三官说他刚将家置在城东海港,往后两家常来往,叙叙旧。
对于郑家父子,陈繁态度一般,不热情也不积极,回去路上,陈繁问陈端礼:“爹,我听闻郑家本是海寇?”陈端礼背着手,看了看天空的一轮月,淡然道:“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陈郁点点头,他觉得郑远涯不像杀人不眨眼的海寇,他甚至有种直觉,这人以后会是他的朋友。因为多年前,就是在广州的遣舶宴上,他结识了最好的朋友赵由晟。
夜深归家,陈郁还没有一丝睡意,他穿着贴身的衣服,披件外袍,伏案写信,写给赵由晟。告诉他,自己今天参与遣舶宴,并认识一个新朋友,叫郑远涯。郑远涯说他见过半鲛人,还说那人担任海船的舟师,在船上很有威望。郑远涯家以前是海寇,但已经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但他父亲长得魁梧粗鲁,有些可怕。
阿剩,今晚的遣舶宴使我想起当年在广州和你相识的情景,你什么时候回来呢?阿剩,我很想你……
信写写涂涂,然后工工整整重抄,折好,放进信封中。
陈郁给赵由晟写了好多封信,只不过大部分写完就废弃,毕竟信人们都是一封封往来,总不能十几封信一股脑让赵家的仆人捎往宁县给赵由晟吧。
枕着写给赵由晟的信,陈郁安然躺在被褥中睡去,他长发放下,一只手抓着被子,屋中温暖,烧着火盆,映得他脸红扑扑。
作者有话要说:郑远涯三字入目,由晟皱眉,心想:前世这人,出场很晚,戏份忽略不计,本该是个路人甲。
导演:哦,看我真挚的眼睛,相信我,我没收他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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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晟(抽剑):下次再摸他的脸就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