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能回乡下赏花,赵母被儿子给说动了,成片桃花盛开的情景想想都会觉得美。开花能赏,结果能卖个好价钱,儿子挺懂得嘛。
赵母正想夸儿子,眼角一瞟,见着在餐室外与吴杵交谈的一个贫家少年,她说:“孩儿怎么把个不相识的人留下?”
“母亲,他是老周的孙儿,叫周英。别看他年纪小,机敏能干,我想留他在身边使唤。”赵由晟说的老周,便是果园的看管者。老周说来和赵母还有远亲关系呢,不过他家是农户,一直都依附赵家的果园生活。
“老周的孙儿都这般大了。”赵母颇感吃惊,她好多年没去过果园。
陈郁打量那个被赵由晟夸机敏的少年,他相貌平平,长得清瘦,一身衣物粗陋,看模样可能只有十六七岁。其实周英已经十八岁了,因家中穷营养差,不如城里的同龄人壮实。
陈郁不似赵母粗心,他留意到这是赵由晟第一次为自己物色仆人,这人若非有十分过人之处,便是需要他的机敏能干去做些什么事。
想着这些时日阿剩常外出,房间里有制船图,还有番人的信,又在物色仆人,结合这些,陈郁脑中有一个念头:阿剩会不会是想舶商,不经由官船,自己买船参与。
用过餐后,外头下起雨,不大,潘真跟阿锦借雨伞,陈郁和赵母辞行,赵母说下雨就在这里宿一夜,别回去了。
赵由晟让潘真回去跟陈家人通报一声,告知陈郁在他们家过夜,明日再送他回去。潘真拿着一把雨伞,举棋不定,望向陈郁,陈郁对他点了下头。
潘真撑伞离开,雨水淅沥中,他心想两家离得近,想是赵舍人有意留下他家小主人呢。
赵由晟搬回旧寝室睡后,阁楼无人住,做书房使用,里边有床,被褥,一向收拾得舒适,陈郁被安排在这里过夜。
燕燕进来燎香驱蚊,听得窗外的雨声由小及大,她忙放下手中的香炉,跑去将窗户关上。她是个安静的女子,默默做完她该做的事,就退出了房间。
当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赵由晟,雨天嗜睡的陈郁已经脱衣躺在床上,赵由晟走至床沿坐下,居高临下看他。
陈郁放下头发,穿着贴身的衣物,白色轻薄的中单为被子严实盖住,只露出脖子和一小截肩膀。这般躺在床上的陈郁,曾出现在赵由晟的梦里,他低下头,用手背轻蹭陈郁的脸颊,低语:“被子够暖和吗?”
夜雨带来寒冷,春被不如冬被厚实。
陈郁点头,他眉眼含笑,轻声唤阿剩,抬起手去摸赵由晟的脸,显得心满意足。他们夜晚很少能相伴,也很难得在入睡前赵由晟就在他床边。
赵由晟握住陈郁的手,把它攥住,他看陈郁的眼神特别温柔,他伏下身子,用另一只手拨开陈郁额前的发,他的气息在贴近,陈郁合上眼睑,觉赵由晟的唇掠过他的脸颊,陈郁的气息因紧张而沉重,却又觉被对方揽抱入怀很快又放开,原来只是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