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动了动,但是并未醒来。
那双修长的手指偷走他的一张画,又虚虚放在了他面前,隔着几不可见的缝隙,去描摹他稚气天真的眉眼。
那眼角还挂着泪痕。
描到一半,云秋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在梦里皱了皱眉,然后很难受地把头往旁边一扭,紧跟着就翻了个身。萧问水指尖陡然一空,接着慢慢地收回来。
他掀开床被起身,轻手轻脚地,拿了换洗衣物往外走。他浑身都是酒味,去盥洗室用温水冲洗了一下。
他基本不用卧房里的浴室洗澡。那是云秋的地盘,对于任何外来人都很敏感。
醉后和发烧的后遗症仍然明显,洗完后,萧问水有点头重脚轻,但他动作很快,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推门出去了。
他去客厅打了个电话:“派车来接我,资料我拿了,今天喝醉耽搁了一点时间。”
“老板,你声音哑得很厉害,今天要不还是取消吧,都这么晚了,您休息一下。”
萧问水说:“让司机五分钟内到。”
另一边也不敢说话了。
萧问水掐着时间,接了杯热水和着药吞下,然后又给自己冲了杯黑咖啡。仍开速溶咖啡袋时,他顺手也把握在手心、被冷汗浸润的画纸也丢进了垃圾桶。
司机发了消息给他:【先生,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外边好像下雨,您记得穿上外套,别着凉。】
萧问水往窗户外边看了一眼,觉得身上仍然发热,索性懒得管。
他走出吧台,快到门板时又改变了注意,回头在垃圾桶边蹲下,把那张画纸捡了起来。揉得皱巴巴的,展开后还是一样的敷衍和丑。
他把它抻平,折好,塞进随身的id卡里,就这样出门了。
第十六章
有时候云秋也会觉得萧问水有魔法。比如他一觉醒来,萧问水就不见了,并且从此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回家。
病成一块炭火那么烫的人,怎么能突然消失呢?按云秋的想法,病人就应该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额头上盖一块布,最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样才有个病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