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因为萧寻秋一心向学,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萧问水那副热爱工作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突然放权的人。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人告诉他。
难怪萧寻秋之前给他打电话时都是很累的样子,原来他现在代替萧问水去忙了。
云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己好像被原来的家给排斥在外了一样。主要是因为他和萧问水结了婚又离婚,还出来住了,所以变得很尴尬。
白樾还在跟他说:“不过前段时间不是萧大结婚了么,你有没有见过你的大嫂子?萧问水把他的o的信息藏得很紧,为美人不要江山也是有可能的,兴许那个omega身份敏感或者身体差,他才放下工作去陪他。”
云秋低下头,小声说:“没有的,他不是很喜欢他的omega。”
白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涉及到更加详细的家族秘闻,他也不好再继续问云秋。说来奇怪的是,云秋明明姓云,为什么会称萧家两兄弟为哥哥,也是他还没有问出口的一件事。
云秋这个小孩很神秘,看情况像是无父无母,眼光很高,但是又没有那种从云端下来的人身上会有的傲慢,他待人接物时虽然过分谨慎,但是底子里是不卑不亢的,相处起来很舒服。
他听他说离过一次婚,大约也是跟某个位高权重的alpha。但是他生在萧家,不至于现在要去住破楼筒子,不过云秋住得好像比较快乐,结合他之前的自闭症病例,大约是在学会自立,这么一想也就不奇怪了。
到场之后,两个人就分开了。萧家和白家的宾客席是分开的,婚礼真正开始之后,外界媒体都被拦截在外面,只剩下萧氏的御用摄影师。
云秋作为萧家最小的孩子,和萧寻秋、萧问水、白雯坐主位,别人听他们叫他“云秋”,还以为他的全名叫“萧云秋”,也有不少人过来跟他敬酒、搭话的。云秋不知道说什么话,开场前就被灌了三杯酒,脑子有点晕乎。
萧问水很忙,基本没有什么时间落座,动辄有人过来跟他搭话。桌上经常只剩下云秋一个人。偶尔白雯踩着高跟鞋走累了,也会过来坐一坐,很亲切地跟他讲话。但是这个女孩子的说话方式让云秋有点瑟缩,她带着女主人一样自来熟的语气,透露着一些聪明过度的压迫力,她关照他的学习成绩和住宿情况,努力和他找着话题。一个有自闭症病史的高中男孩,和一个出身优渥、走遍半个地球的古生物博士,其实并没有很多话可以聊。白雯选择古生物学是为了学位,而非兴趣,也很难找到一些云秋热爱的神奇故事、上古生物之类的东西,所以没什么话可聊,越聊越显得尴尬。
云秋于是跑过去找医生玩了,可是医生正在和susan谈笑风生,这一对医学翘楚一遇到好像就免不了争吵,两个人从心理学一路理论到解剖学,云秋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由于婚礼还没有开始,所有人都不能动筷子,云秋干看着桌面上的菜色咽口水,又不敢去别的地方到处跑,只能又回到了他原本的座位上,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呆着。
他呆了一会儿后,发现台上的司仪和神父都已经就位了——白雯和她的母亲是基督徒,婚礼现场需要神父到场,也是他们的要求。底下走动的人也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所有人都知道婚礼快要开始了,纷纷站起身来,接过备好的香槟,准备为即将结合的新人送出欢呼和祝贺。
所有人齐刷刷的都站起来了,只有云秋一个人不知所措。他不喝酒,站起来后低头手忙脚乱地找自己刚刚端过来的牛奶,可是半天没找到,可能是被服务生收走了。
他于是回头去医生那一桌找,可是场地太大,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地方,反而越走越偏。云秋很心急,在人群中窜了半天,忽而看见了萧问水。
萧问水刚刚结束了一次对话,微笑着颔首示意对方自己要走了,转过身时,刚好就和他视线相撞。
云秋像一只偷偷摸摸的小猫咪,在那一刹那被主人逮住了。他和萧问水同时愣了愣,萧问水像是察觉了他走丢了方向,随手在托盘里又拿了一杯果汁,向他走过来。
云秋迷茫地看着他,正在犹豫是否要在原地等他,还是走过去找他时,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云秋回过头去,看见白樾笑眯眯地站在他身边,伸手把一杯纯牛奶交给他:“找不到路了吗?就在我这边坐吧,婚礼很快就要开始了。别怕,我这边只有几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