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赟不以为意,但被夏晗盯得久了,左右又没有别的事,到底还是决定跟对方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于是她冲夏晗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对面坐下。
夏晗没理会她,林赟也没恼,只是轻声嘀咕了一句:“这人可真是,越来越不讨喜了。”抱怨完倒是心平气和,正视了对方的目光一本正经道:“夏小姐,婚姻本是大事,但你我之间究竟如何各自心知肚明的。我无意高攀,可事已至此总不能永远稀里糊涂。”
没错,这场婚事本不是林允求来的,她是在夏侍郎的忽悠下稀里糊涂答应的。心生过退意,可谁都没想到最后这场婚礼被林赟接了手,然后更加稀里糊涂的拜了堂成了事。
可婚姻本是也不止是一纸契约而已,她们不能永远这样糊里糊涂下去——虽然林赟想逃了,可作为曾经有些交情的故人,哪怕两人多有不和,她也不想在这样的大事上坑夏晗一把。如果她们能达成共识,她过两天逃也逃得没有心理负担啊!
夏晗闻言却是微微垂眸,有暗色在她眸中闪过,她开口,依旧是冷冷清清的语调:“你待如何?”
林赟挠头,一方面觉得这样的夏晗真是让人莫名烦躁,一方面也不知道这场婚姻该如何继续或是解除。毕竟这才成婚头一日,她说想和离是不是不太好?
憋了半晌,林赟也只憋出一句:“我还是搬回客院吧,咱们现在这样……不好。”
夏晗终于正眼瞧了林赟一眼,那目光沉甸甸的,包含了太多情绪,至少林赟是看不懂的。不过夏晗显然也不需要她懂,收回目光后语气里的冷意似乎也消散了些,至少看上去是心平气和了:“不必。”说完短暂的停顿了下,又道:“你且在这里住几日,过几日咱们就要出行了。”
林赟闻言又懵了,她是通过梦境知道了林允的经历,可许多事仍旧如隔雾看花,不是特别真切。至少此刻她翻了翻记忆,没想起夏晗所说的出行的指什么。
她烦恼又迷茫,想了想还是开门见山问了:“去哪儿?”
夏晗倒没瞒她,直言道:“去信州。”
林赟听到信州顿时瞪大了眼睛,星眸里星星点点闪着光,心中涌现狂喜——去信州好啊,她从夏府里逃出去也是要回信州找爹娘的。如果跟着夏晗一起走,她不仅不需要费力从夏府里逃出去,甚至连回信州的盘缠都省了。正可谓是省时省力省钱!
在心里感慨了下对方的善解人意,可林赟心里也不是只顾着高兴的,她看着夏晗好奇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要去信州了?那边可不是很太平。”而且刚成婚就往外跑也很奇怪的。
林赟问这话是全然的好奇,谁知夏晗听后不仅没有给她答案,相反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沉郁了起来。她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明眸半垂,重又变得拒人千里起来。
而就在林赟以为夏晗不会再理她时,她又开口了:“你这些天,乖巧收敛些。”
****************************************************************************
林赟不太明白,夏晗所谓的乖巧收敛是指什么,这样的要求让她感觉怪怪的。不过她最后还是答应了,没有像以往那般与对方呛声,一来说好的要心平气和谈话,二来当时面对着似乎有些难过的夏晗,她其实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林大小姐这个人,天生的吃软不吃硬,而这个软包括某些时候她的心软。
林赟不是个心硬如铁的人,可也不是个随便会对人心软的滥好人,只是今天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就对曾经最不对付的夏晗心软了一回。虽然事后她就后悔了,可答应的话就是承诺,无论如何都要做到——既然不知道夏晗所指的乖巧收敛是指什么,她暂时就只能一直装乖了。
开诚布公的谈过之后,中午小两口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安分分用了饭,下午也平安度过。林赟安分守己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夏晗也自顾做着自己的事,两人间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