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熙低低地一笑,惶恐地放开他,然后在他的怒目之下匆匆写道:“我出去,看看咱爹起了没。”鬼知道,他才刚刚从沈东明的屋里出来。
“哼……”宋景微无奈地坐在原地,回头又觉得自己跟沈君熙计较就太幼稚了,于是一会儿也起身出去。
早上吃饭时,杨氏对他们叮嘱道:“熙哥儿,你和鸿轩今天哪也别去了,就在屋里休息。等过两天,鸿轩跟你沈伯父一道去私塾,见见他三伯。”
沈东明也点头道:“听你娘说,你昨夜发热了,虽然你身体底子好,好得快,但是也不能马虎。”早上杨氏都跟他说了,首先还得谢谢他儿媳妇:“景微昨夜辛苦了,都是一家人,我不给你说客气话,我就想你跟熙哥儿好好地,比啥都强。”
三个小辈,低声地应话。
沈君熙嘘着身边的人,发现他还是脸臭臭地,不由心虚。
“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宋景微说道,放下碗筷和众人告别,他先回房里去。
“景微今天还去工地吗?”杨氏问道,他要是说去的话,她得劝劝他。这几天个个都有些身体抱恙,可不行出去劳累。
“不去了。”宋景微说,他又不是真的想当工作狂,这一世他想悠然点过日子。
“那就好,呵呵,你回屋里休息吧,昨晚把你累着了。”杨氏点头笑道。
确实是累,宋景微点点头,慢慢走回屋里。
饭桌上,沈君熙食之无味地戳戳碗底。坐在他身边的宋景微走了,他生出了几分心不在焉。
裴鸿轩桌底下踢踢他的叫,挤眉弄眼地低声道:“怎了,吵架了?”
沈君熙摇摇头,“……”怎能算吵架呢?
吃过饭后,沈东明去茶地看看,杨氏跳着肥水去浇菜园子,沈君熙和裴鸿轩在屋里你一句我一笔地慢慢交流。
趁着家里没人注意,宋景微静悄悄地除了院子门。小黑狗在他脚边转悠,他手疾地塞给它一块带肉的骨头,摸摸它的脑袋低声说:“别叫,好好看家。”
小黑亲昵地舔舔他的手指,低头去啃肉骨头了。
宋景微脚步生风地走远,按照昨晚的记忆,前往胡郎中的家里。
他的再一次到来,让胡郎中很吃惊,瞪大眼睛囔囔道:“你还来干什么?难道你家那个谁谁谁还没好?不可能啊,我的药可是立竿见影的良药!”
“我不是来找你看病的。”宋景微拿出一锭银子,抛给他说:“帮我诊个脉,脉象只有我能知道。”
一锭银子,胡郎中治好十个八个发热的病人也还没赚够一锭银子,他连忙塞进怀里收好,说道:“诊脉诊脉,没问题,我胡成春的嘴巴是无缝的,保准帮你保密。”
“那就开始吧。”宋景微在胡成春看病的桌前坐下,撩起衣袖,把手腕放到桌子的布垫上头。
胡成春在他对面坐下来,认真严肃地搭上手指,开始为他诊脉。一开始还在好奇,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脉象,等胡成春感受到滑脉的时候,他就明了。
“怎么样?”对方收回了手指,宋景微抬眉问道。
“是滑脉。”胡成春一口道。
“什么叫滑脉?”宋景微没有太多古代的常识。
“滑脉就是滑脉。”胡成春抖着小胡子道:“就是说你有小孩了,差两天三个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