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有人回答她,解开手铐的声音清脆传来。
“别、别动,真的有鬼。”
步子拖地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
沈眷和顾树歌已经走到转弯的地方了。顾树歌回头看了一眼。
穿着囚服的祝羽从房间被拖了出来,头发披散着,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刚才讲述过往的嚣张和疯狂,她嘴唇微微地动,声音却细微地听不见,顾树歌辨认了一下,发现她嘴型反复发出的是“小盈”的音。
惊慌失色,恐惧害怕,祝羽的神色间唯独没有后悔。
走出监狱,外面的新鲜空气让沈眷感觉到放松。顾树歌没有呼吸,也闻不到空气中的芬芳,感受不到微风拂面的温柔。但她看着亮堂的天空,看着树枝微微地摆动,看着鸟儿飞过,花儿绽放,仿佛六感恢复了一般,也能体会到微风和自由。
“她怎么这么胆小?”顾树歌没有憋住,疑惑地问了一句。
她就戳了她两下,怎么就吓成这样了,不是很硬气很嚣张地把沈眷叫到面前来挑衅吗?
这里是监狱门口,铁门外有持枪的警卫,还有无数个摄像头,沈眷没有立刻回答她,直到回到车上,驶出了停车场,才说:“她当然胆小,否则又怎么会因为怕死背叛莫盈。”
不管她怎么掩饰,怎么剖析内心的邪恶,她踏上这条路的原因,只是因为怕死。
顾树歌想,有道理,但情绪却不怎么高,一边低着头,用右手戳自己的左手手背玩,一边说:“我不喜欢她叫我小歌。”
沈眷目视前方:“我也不喜欢。”
顾树歌停止戳自己,悄悄地看了看沈眷,低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眷察觉了,看了顾树歌好几眼,顾树歌自顾沉浸在心事中,没有发现。
今天的事真是多,一件挤着一件,先是送径云大师归山,回来途中,又去了一趟监狱。
到了家里,黄昏降临,天边彩霞飘逸,夕阳周围也如薄纱一般笼罩着一层粉色,这粉色又投映到人间,顾树歌看到花园里的石子路上,像是浮着一层粉色的轻纱,很是好看。
她偷懒,又有心事满怀,于是就不肯好好走路,晃晃悠悠地飘着,看上去,特别像鬼。
沈眷在门前止步,回头看她,顾树歌反应不及,飘过头了,从沈眷的身上穿了过去。
这魂不守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