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家吃饭的时候都不愿和清池待在一处。清池十分幽怨,虚脱地趴在桌上,眼神幽幽地直戳北九渊的脊梁骨:“一颗避尸丸已经够我受的了,现在贫道还吞了两颗。贫道帮某些人把他的那颗也吞了,某些人倒好,好吃好喝舒坦着呢,只是苦了贫道这副菩萨心肠……”
北九渊慢条斯理喝罢一碗粥,施施然走到清池面前,垂眼看着她,不辨喜怒道:“某些人,是谁?”
清池看了看客栈外都是北九渊的兵,还是决定闭口不答。北九渊撩了撩衣角,同在她桌边坐了下来,又心平气和地道:“嘴长在道长的身上,是吞是咽都是道长说了算;不管是第一颗还是第二颗,好像都是道长自己咽下的,怎么道长反倒来怪某些人吗?”
清池道:“要不是某些人把第二颗也塞进贫道嘴里,贫道至于会咽下吗?”
北九渊手指轻轻叩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扣人心弦。他道:“第二颗不是及时救了你的命么,不然你还有机会在这里抱怨?”
清池:“……”她底气弱了下去,瘪了瘪嘴,“可是人家吃不下饭,好难受。”
北九渊道:“北楼,你来给她看一看。”
那位叫北楼的大夫就上前,给清池好好诊断了一番。避尸丸的腐臭虽然难忍,好歹对清池的身体暂时还没什么损害,除了胃口差些。清池用了各种办法,都没能把避尸丸吐出来,大夫就更没法子。
北楼道:“道长身体无大碍,只肠胃略有不适,喝点粥就没大碍了。”
清池差点就摔碗:“贫道要吃得下还用得着你说!”
最终北楼只好给清池配了点健胃消食的药,好让她快快把避尸丸消化掉。
这几日北九渊在客栈里静养,北城去打点接下来的行程。他见清池掌心上伤口还没愈合,微微皱了皱眉,道:“以后还是不要用你那朱砂线,不然很容易把自己弄伤。”
清池无谓道:“道法你不懂,通常有血祭会威力大增。就吴吉村那里,若非血祭,唤不醒地灵符。”
北九渊自然还记得,那时山崩地裂、浆体溢出,所至之处尸骨无存,那些染病的村民官兵更是被烧成了飞灰。他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弱的清池,居然能召唤得出那么强的力量。当时若不是他身法够快,及时把她带着撤离,只怕她自己也会掉进浆体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北九渊手里捻着佛珠,悠悠道:“那地灵符是什么符?”
清池道:“就是聚集地之灵力的符纸。我是画不出来的,只有师父能画出来。以往师父根本不让我碰这个,说是会因为各地的地灵不同唤醒的东西就会不同,但无论如何都是万分凶险的。却不知这次怎的,居然有一张落在了我的箱子里。”
北九渊手指顿住,面色沉吟。看来那岐山道长并非浪得虚名。
清池没有想太多,金钱剑的朱砂线断掉了,她正用穿铜铃的朱砂线来补上。她把一个个的铜板整齐地穿起来,见缺了一些,便回头问北九渊:“你身上还有铜板么?给贫道几个做香油钱呗。”
北九渊哭笑不得:“能拿来做金钱剑的铜钱,应当是有功德的才管用吧。”
清池:“你肯给我香油钱,就是在给你积功德啊,铜钱自然就有了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