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一一被送了上来,清池擦干了眼泪,重新打起精神来,道:“算了,不说那些了,我很饿了,我们吃饭吧。”
清池就着这些鲜辣可口的菜肴,吃了一碗又一碗的白米饭。只有填饱了肚子,她就没有空闲去想其他的了。所以她大口大口地吃,嘴巴里包得满满的,赞不绝口地囫囵道:“没想到吃惯了王府里的伙食,在外面吃这些,也是很有味道的。”
她的眼圈红红的,自始至终没有消散过。
北九渊没怎么动筷,多是看着她吃。以前看她吃得很香的吃相,北九渊都会觉得很有胃口。
但是今日却没有。
清池吃得穷凶极恶,他心里只会更难受。
最终,他抬手握住了清池拿着筷子的手,清池抬头湿漉漉地把他看着,他隐忍道:“再吃下去,你会撑坏的。不吃了好不好?”
清池还没品尝出什么味道,看了看桌上的杯盘狼藉,喃喃道:“可是我还没觉得吃饱了啊。”
就算把肚子撑破了,也及不上心里撑得慌。
但北九渊态度很强硬,不许她再多动一下筷子。他几乎没怎么吃,结了饭钱就带着清池离开了酒楼。
外头艳阳高照,北九渊本是答应今天要带她出来逛的。约摸是阳光很明媚,视野很开阔,清池的注意力被街上的光景所吸引,渐渐有了些好转。
北九渊低头看着清池眯着红肿的眼,柔声道:“我们去听戏吗?我记得你喜欢听故事。”
清池露出了笑容,在阳光下看起来却不如之前有活力,她道:“好啊。”
于是北九渊带着她去了梨园,买下两个座位,坐在梨园里听戏。因为时辰刚刚过午后,梨园里相当冷清,伶人也是需要中午吃饭休息的,所以当时并未开戏,也没有其他的观众。
但是北九渊出的价钱很大,他从来没这么执着过,出手阔绰,不像他平时低调的作风,更像是无所事事的清贵公子,为了能让清池听一出戏,甚至可以一掷千金。
梨园收了钱,专为北九渊和清池开一场戏。
当时偌大的堂上,摆放着一张张整齐的桌椅,就只有清池和北九渊,挑了正对着戏台的那一桌坐下观戏。
小厮送来茶水和一些瓜果点心,但北九渊都移到了一边,不许清池再吃。
一台戏两位观众,任谁都觉得冷清,对于清池和北九渊来讲,却刚刚好。
戏是北九渊点的,没有儿女情长,更多的是热血愤慨与豪迈。好戏刚一上场,鼓声点点,戏子便在台上又唱又舞了起来。
清池是很少有机会能够坐在梨园里看戏的,所以她看得非常认真,也很快就入戏。激昂的情绪跟着戏曲的深入而起起落落,到兴奋的时候还不忘拍手叫好。
直到一场戏将要结束了,下午进梨园里来观戏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北九渊才带着意犹未尽的清池走出了梨园。
两位伶人从戏台上退了下来,在后台里卸妆,聊起了堂上的一幕。
昏黄的铜镜里,呈现出来的是精致而艳丽的妆容。一男一女,正一点点从脸上洗尽铅华。
“那位姑娘甚奇怪,这场戏明明没有太大的起伏,在看客当中是最反响平平的,她却看得煞是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