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画月诧异过后,眯着眼凉飕飕道:“小东西,你便是这样以怨报德的?”
清池震惊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冲楼画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楼画月很扫兴的样子,拂了拂袖摆,转身道:“算了。你不跟我走,我不强求。你好自为之,再见。”
这次他没有回头,红衣身影径直穿墙而过,转瞬间便彻底消失在眼前。清池眼眶里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收回,低头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双手,实在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力气大增。等她侧身不经意间抬头时,又怔了怔。
北九渊不知何时出现的,他正站在门口,深寂地看着她。白色衣衫在微微亮的天色下,白得似雪。
北九渊抬脚,朝她一步步走来。她便有些慌乱,道:“九渊,我没让他亲到我……”
北九渊一言不发,过去一手就把她卷进了怀里。低沉如磁石碰撞的声音如露如霜:“这么难得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跟他去找你的师父。”
一股浓浓的酸涩袭上心头,她反手抱着他,夹杂着泪意道:“可能因为我是个不孝的徒弟吧,我没有办法离开,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我想师父独自留下我,大概也是想让我尝到爱恨离别的滋味。可是那种滋味不好受。”
北九渊不语,只紧箍着她的肩膀,狠狠抱着她。他没有出来阻止,还有那么一刻心生动摇,或许让她去找她的师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能让她往后平安喜乐。
往后的路不知有多长多崎岖。他真怕,像楼画月所说的,护不住她。
楼画月从战王府出来以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冥界。判官来迎接他,恭恭敬敬地守候在那里,不想却是随他一道去了皇宫。
皇宫乃帝王之家,阳气比其他地方更甚。对于鬼魂来说,不是什么好去处。
但既然楼画月一言不发地去到那里,判官也只好跟着。
楼画月不能答应清池无理的要求,也不能帮她实现那荒唐的愿望。但不代表他没有把清池的话放在心上。
楼画月去了皇帝的正寝殿,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寝殿外的廊灯幽幽亮着,守夜的太监看不见他和判官,只觉得阴风阵阵,不由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接着楼画月幻化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一身红衣变成了灰扑扑的道袍。玄明的样子,当日在广场上他只见过一次,却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幻化出来的样子与玄明一模一样。
身边判官见他抬脚就要进去皇帝的寝殿,不由得容颜大变,道:“主上万万不可!此乃北衡的皇帝,主上这般化作人形进去,定会扰乱北衡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