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九渊静静躺在清池腿上时,她便轻柔地顺着他的头发,好似永远也不会感到腻烦。
前面不远就是城门了。清池把北九渊叫醒,他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眉心。
北长衍已经在城门边上等着了,贺兰琉来得早,两人正站在一处说话。见得战王府的马车徐徐驶来,两人便齐齐看向这边。
北九渊和清池相继下车,北长衍和贺兰琉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看样子是和好如初了。
北九渊道:“抱歉,来迟了些。”
北长衍笑了笑,温声道:“不迟,我与贺兰也是刚到不久,九哥还能不计前嫌亲自来送我,真是让长衍受宠若惊。”
北九渊道:“前些日,是我态度不佳。”
“我没有放在心上,九哥永远是我的九哥。”
不管遇到什么事,他们都不可能真的把对方看成是敌人。虽不是亲兄弟,却真真比亲兄弟还要亲。
清池双眼仍还有些浮肿,但也不算十分突兀,北长衍和贺兰琉没有揭穿她。北长衍走到清池面前,负着双手,身着锦衣华服,面色温好如玉,嘴角总是噙着那抹令人如沐春风般舒心的笑容,他低眼看着清池,笑问:“怎么样,好友想好了没,今日可要同我一并离京,我会送好友一程直往西去。”
清池眯着眼歪头看着他,道:“你知道我不会走了,你还问。”
北长衍若无其事地挑挑眉,道:“是么,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都帮你把你的桃木箱带来了。”说着便让身后的随从把桃木箱从车厢里取出来交到清池手上,“这是昨晚你走的时候忘下的。”
不等清池接手,北九渊长臂伸了过来,替她揽下。
清池垂了垂头,道:“谢谢。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昨晚你真的喝醉了吗?”
北长衍愣了愣,道:“昨晚我真的喝醉了,不信你可以问问贺兰。”他拉长了声音,含着些许惆怅,“若不是酒后失言,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九哥你躲在我那处的。本想诓你和我一起去封地玩玩的,这下泡汤了,我也郁闷得很呐。”
听起来真像是那么一回事似的。
可是清池经历了这许多,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北长衍是想让她安心才故意这么说的。他眼底里的惆怅和落寞,都是真的。
本来清池打算和他一起离京,山长水远路上也好有个伴。但是现在她失言了,北长衍明知她在被北九渊找到以后就不可能再跟她走了,却还是说要在这里等她,等一个他早就知道的结果。无非是不想给她任何压力。
他到底是不是酒后失言,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一时间,清池心上也浸着离别的惆怅,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以后若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去你封地玩的。”
“那可说好了。”北长衍伸手揉了揉清池头,“不过是短暂相别,你可别舍不得我,不然九哥会吃醋的。大半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到年底的时候,咱们又会见面了。”
清池重新染上了笑,点头道:“好。”谁不知道,他还要等大半年的时间,才能重新回到这个地方,见他的故友。可是他回来,也只不过能停留将近一个月而已。
经年如此,容不得北长衍不豁达乐观。
贺兰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路上小心,到了封地记得来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