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高中作为高考场地, 在高考前一天的中午便放了假,下午由各班老师带领学生进行大扫除。
于瑾个子高,被班长安排去分担区的擦玻璃窗, 谭米雪和她一组, 负责给她端水。
这当然是谭米雪主动申请的,班长也知道这两个人关系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便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
“要换水吗?”
“不用, 水挺干净。”于瑾站在椅子上,略微一低头, 就见谭米雪仰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怎么了?”
谭米雪一手扶着椅背, 一手扯了扯她的裤腿, 略带讨好意味的说, “等你擦完玻璃,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陈安娜答应谭米雪, 只要期末考试成绩好,就可以放肆的玩一个暑假,她并没有食言, 即便现在还没有放暑假,也给了谭米雪很大的自由。
“要去哪玩?”
“我想去滑旱冰!德育附近开了一家特别大的旱冰场!”
于瑾笑道, “可是我还没有学。”
谭米雪顿时面露神气,“正好我教你嘛!在这方面我可是高手!”
谭米雪这句话倒真不是吹嘘, 谭家的孩子在三岁到十二岁这阶段, 基本都养在京城宅子里, 由老爷子亲自负责教育, 谭米雪虽然脑子笨了点, 但老爷子也没太轻易的放弃她,什么五花八门的课都让她上过,为的就是发掘出她的天赋。
可惜的是,绘画、乐器、舞蹈、体育,谭米雪没有一样是出色的,任凭老爷子砸再多的钱,请再好的老师,她也只能勉强学个皮毛。
众多皮毛中,花样滑冰算是谭米雪比较擅长的,不过京城是花样滑冰奥运选手的摇篮,谭米雪那一丢丢的小天赋,撑死也就是个高端的业余玩家,老爷子在她身上看不到半点希望,再加上远在白城的陈安娜总明里暗里的说思念女儿,故而谭米雪刚上小学就离开了京城。
白城没有冰场,也没有好的老师,谭米雪的花样滑冰被迫改成了花样滑轮,她自己不在乎,怎么玩都开心,可在老爷子眼里,前者是高贵优雅的体育运动,后者纯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孩玩具。
这也是为什么老爷子经常讽刺陈安娜不会教育孩子的原因,每到过年时看见如此不成气候的谭米雪,老爷子便遗忘了他那些无用功,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是当年陈安娜没那么急迫的把孩子要回去,让谭米雪在他身边,肯定要比现在强。
所以老爷子觉得陈安娜小家子气,把他谭家的孩子都带坏了。
于瑾很快擦完了玻璃,同班长说过后,与谭米雪一块离开了学校,直接打车去德育附近的旱冰场。
这家旱冰场刚开张不久,旱冰鞋大多都是新的,还有优惠活动,入场票八折,想玩多长时间就可以玩多长时间,不过有一点,出去了再进来就得另外买票。
谭米雪一面挑鞋一面问于瑾,“你要租护具吗?这要是摔了很疼的。”
“有一个高手给我做老师,我不怕摔。”于瑾穿上她递过来的鞋,仔仔细细的绑好鞋带,想要站起来的一瞬间忽然有点底气不足,又或者说很没安全感,“……不然,我还是带一下护具吧。”
于瑾的恐惧为时已晚,谭米雪被捧得太高了,自信心极度膨胀,“没事!不用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看我先给你示范一下!”
说着,她利索的穿好了鞋,在椅子周围转了两圈,和于瑾的四肢僵硬、无所适从不同,她穿上那双鞋仍然动作灵活,简直像一只轻飘飘的小蝴蝶,“怎么样?厉不厉害?”
从某种角度而言,谭米雪也算个多才多艺的小姑娘,她会画画,会钢琴,还会芭蕾舞,偶尔兴致高涨,爱在于瑾面前卖弄卖弄,奈何技术不到位,总是出洋相。
于瑾虽然经常听她炫耀滑轮玩的好,但说心里话,没怎么太相信。
到今天才眼见为实。
“厉害。”
“来,我教你!你抓着我的手。”
“好……”
于瑾扶着她的肩膀站起身,紧紧捏着她的胳膊,一寸一寸的往下挪,直到抓住她的手。
谭米雪被捏痛了,也不在意,咧着嘴巴笑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于瑾抿唇,不喜欢她这语气,非常严肃的纠正道,“这叫自我保护意识……”
谭米雪知道于瑾又要讲一通自己听不懂的大道理,连忙打断,“放松放松,别这么用力,两条腿稍微分开一点,膝盖弯一点,好,不要晃啊,学滑轮第一步就是得先站稳了。”
“你要松手?”
“对啊。”
于瑾皱起眉头,满脸的不情愿,完全不听“老师”的嘱咐,更用力的攥住谭米雪的手腕。
谭米雪心里要笑翻天了,于瑾在她面前一向淡定从容,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为所动,这会简直变了个人一样。
不过谭米雪也知道,于瑾脑子非常聪明,一定很快就能学会,她得抓紧时间过过做老师的瘾!
想到这里,谭米雪硬忍住笑,故作严肃道,“喂!你这样怎么能学会啊!快把手松开!”
谭米雪自以为她伪装的很好,实际上小心思全写在脸上。
于瑾看了她一眼,笑了,“你怎么做老师的,这么没耐心,我教你的时候有这样吗?”
“你还少骂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