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盛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小七……”谭老把手机朝谭璇递过去。
谭璇忙去接:“爷爷……谢谢您。”
她脸上泪痕还在,从早上到现在哭得快虚脱了。家国大事面前,她这种小儿女,也只能在爷爷的羽翼庇护下得偿所愿。
她居然能得偿所愿!
一声“谢谢”,当然不足以表达谭璇的心情,可她还能说什么呢?
爷爷爱她,疼她,她知道,可到底多疼爱她,她到今天才知道。
“小江,你也辛苦了。”谭老看着站在谭璇身后的江彦丞,两个年轻人,到现在还没放开彼此的手。
“爷爷,谢谢您的成全。”江彦丞扯动唇角,不知是笑是哭。
他再厉害,也不过才三十岁,只是个来求娶谭家姑娘的小子——可换一个角度去想,他才三十岁,就已经是鸿门的少当家,殷盛的义子辈分有多高,整个江湖谁人不知?他没点自己的能力,凭什么让殷盛为他出头?
担着风险的,可不止谭家啊。
谢灵书还没死心,嘴里不饶人:“……两个人高兴成这样,抱着哭,哭什么哭?真是小孩子一样。”
语气却明显软了不少。
谭璇这会儿高兴得成了疯子,一边傻笑,一边掉眼泪,也不管谢灵书什么反应,更不管曾经有什么芥蒂,她松开了江彦丞的手,上前几步,抱住了谢灵书,傻笑道:“奶奶,谢谢您,谢谢您生了我爸爸,谢谢我爸爸妈妈给了我生命,让我能遇到江彦丞。我偷偷告诉过爸爸,我特别特别爱江彦丞,他真的很好……”
“……”谢灵书被谭璇抱住,猝不及防。几个孙子孙女里面,她对谭璇要求最为苛刻,从小到大的门禁时间、催促她回家的各种电话,全都是她命令林清婉打过去的。
她最疼爱的小儿子英年早逝,唯一的血脉她能不关心吗?
所以,她希望谭璇走一条最平常最安稳的路——留在锦城读大学,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孩子结婚,一生能看得到头的平安喜乐,也就够了。
可谭璇呢,没有一条路是照着她的期望去走的,高考填志愿要学医,大学五年远在海城,一言不合随便拉了个人就领证……
事事不如她老人家的意。
“你啊,你能让我少操点心就好了!”谢灵书莫名也红了眼,用力打了谭璇几下,“怎么就那么能闹?你把天都闹塌了知不知道?”
谭璇不松手,还抱着她,随便她打:“我知道……”
谢灵书从她肩膀看过去,看到了江彦丞站在那,笔直,沉稳,眼神疲惫却精神,没一点儿放肆、得意,她叹了口气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说得对,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也不是有意要针对小江这孩子,实在是前车之鉴让人后怕……算了,不说这些了,开饭吧,是不是都饿了?”
“老爷子,既然这边的事儿暂时解决了,那我先过去应付秦家了。催了好几次,不好一直敷衍。”程实从头到尾没插一句话,现在才打破了难得的和谐,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
秦家的大小姐出了事儿,谭家也卷在其中,嫌疑人的搜寻、抓捕种种,秦家不可能善罢甘休。
程实一开口,江彦丞就动了:“……”
谭老却用拐杖点了点地,道:“这件事,小江就不要掺和了,让小程和谭白去办。做了该做的本分即可,我们对秦家并无亏欠,也没多少交情。”
程实点头:“是,老爷子。”
谭白无奈哀叹:“唉,不能吃了午饭再去吗?好饿啊……”
谭白说着,顿了顿,忽然笑了下,看向程实道:“二姐夫车上还有一个人吧?不如请下来一起吃个饭呗。来都来了。”
自从谭菲揭开了程实和谭捷形婚的秘密,程实在谭家的处境也很尴尬,连过年都没亲自登门问候,要不是这次砚山的事儿闹大了,他恐怕还会选择明哲保身、少出风头。
苏锦和在车上,进不了谭家的门,也没任何理由进来坐坐。
谭白是个刺儿头,解决事情的能力一流,挑事儿的本事更是超绝,一句话就把程实高高吊了起来。
“什么人?”谢灵书疑惑地问。她是真不知道,也真的在意程实的事儿,毕竟程实曾是她最满意的孙女婿,谁知竟藏着那种龌龊事!
今天两个孙女婿一起进了谭家的门,江彦丞历经磨难,终于安全了,居然还被谭老保护了起来,连秦家的事儿也不肯让他掺和。程实呢,忽然就成了无所依傍的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