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的沈卿译不是那个会说俏皮话哄她往碗里加肥肉的少年,也不是那个会用搬砖挣的钱给她买漂亮头绳的小哥哥。
现在的沈卿译就是一个对她有着病态占有欲的神经病。
他有了未婚妻,却还是想要把梁姗绑在他身边。
梁姗明白了,她那个荒诞的念头,根本就是错的。沈卿译不是喜欢她,他就是喜欢看她痛苦,看她迷茫,看她害怕。
他最开始,甚至还拿脚链,像锁宠物一样,把她锁起来了。
这个神经病,就是喜欢折磨她。
吃饭时,陈念云看着梁姗苍白的脸色,并未多问。
梁姗味如嚼蜡的扒着碗里的米饭,沈卿译拿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温和道:“多吃点儿。”
梁姗没说话,面色惨白,沉默的把土豆丝,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光。
她皱巴着一张小脸,看起来委屈的不行。
沈卿译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糖醋鱼,嗓音低柔:“别光吃一种菜。”
梁姗脊背挺得很直,左手掌心搭在膝盖上,右手拿着筷子,把沈卿译给她夹的鱼肉给吃下去。
她还是没有出声,乖的像是一个玩偶娃娃,不会拒绝人。
梁姗知道,现在的这个沈卿译,喜欢她听话。只有表现的听话一点,这个人才不会折磨她。
桌上的菜色很丰盛,口味也很好,陈念云多吃了好多,梁姗没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开口的必要。
吃到一半,梁姗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念云,你有我妈妈的电话号码吗?我想给她打电话。”
沈卿译手上动作顿了下,筷子一松,夹着的菜掉了下去。
陈念云不敢回答,悄悄打量着沈卿译的脸色。
梁姗见了,心里也明白了几分。陈念云也和沈卿译是一伙儿的。
“哥哥,我想我妈妈了,我能给她打个电话吗?”梁姗抿抿唇,鼻尖通红,因为心中有怯意,眼眶里也蒙着一层雾气,水汪汪的:“我听话的。就只是打一个电话而已。”
沈卿译捏紧了手里的筷子,他垂在桌下的手握成拳,额角青筋跳了跳。
梁姗这么讨好他,实在很让人讨厌。他不喜欢梁姗卑微,小姑娘应该永远天真快乐。
陈念云怕漏了馅,磕磕巴巴的:“姗姗,你妈妈现在去……去非洲了,那个叔叔在那边有朋友,那边信号不好,打了也打不通的。”
梁姗咬了咬唇,轻轻吸了吸鼻子,发出很小的抽泣声,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缩回去,声音低的像刚出生的小猫似的:“好吧。”
沈卿译松了一口气,像是悬在心上的刀子被拿掉了。
梁姗又看向他,祈求的语气道:“那哥哥,我妈妈回来了,我能见见她吗?”
沈卿译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手给攥紧,喘不过气来。
偏偏梁姗一无所察,仍旧说:“我不会想跑的,我会一直都在这里。”
“……好。”沈卿译喉间涩涩的。
梁姗憋着没哭,眼睛红了一圈,“谢谢哥哥。”
沈卿译闭了闭眼,艰涩道:“不用谢。”
吃完饭,陈念云就走了。
佣人把桌上的狼藉收拾好,沈卿译从冰箱里拿了瓶白酒,坐在沙发上,把酒瓶子起开,倒进高脚杯,仰头一口饮尽。
梁姗捏着裙摆,坐在茶几边,拿过酒瓶子,小心翼翼的笑:“哥哥,我给你倒酒吧。”
沈卿译忽然烦躁。
梁姗把白酒倒进去,端着杯子递给他:“你喝。”
沈卿译攥紧她手腕,眯起眼眸,冷声质问:“梁姗,你到底是真失忆了还是假失忆?”
为什么每句话都像是在他心上插刀。
明明都过去了十年,明明他都想好了忘了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梁姗手一松,玻璃杯掉下去,杯子倒没碎,白酒洒了一地毯。
沈卿译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眼底有些发红,倾身吻上了她唇。
梁姗出于本能,下意识一巴掌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