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睛,淡薄的、面不改色地对身后那些装模作样要劝她出去的人轻轻道:
“滚回去。”
说话是斯文的语调,就连声音都是一副随时能断掉的样子,偏偏出口的内容却是这样。
听见她的话,那些佣人们脸色各异,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屑、嘲讽。
那是自然的……
如今先生的正牌夫人回来了,一直以为自己和母亲才是正牌,在先生的这金屋藏娇的屋子里住了许多年的周小姐,又怎么可能会面对现实呢
尤其是,她的母亲同她是一脉相承的病根子,如今更是因为体虚,在上周去世了。
在正牌以及那正牌的嫡子面前,这姓周的小孩儿,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如今装的再愤怒,再不屑,指不定出门之后,就在哪个路边被冻死饿死也说不定。
谁都不知道这病秧秧的小孩儿哪来的胆子,要跟自己的父亲断绝关系,从此不在这个家中出现。
他们似真似假地劝着,无非是想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况且在没有上头人指示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私自放小姐出去。
坐在轮椅上的人似乎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面色咳得有些泛红的情况下,她依然坚持开口: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滚。”
“谁要是敢再拦我的路,我定让他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她话里的狠厉意味让周围的那些佣人们头皮发麻,一时间就连扶着她轮椅靠背的那个男佣,都吓得缩回了自己手,好像生怕下一秒它就不再在自己身上了似的。
轮椅上的小女孩儿明明背对着他们,却仿佛已经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似的,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她推着轮子,慢慢地往外离去。
昨晚开始她就在持续不断地高烧,现在更是有些力不从心,她觉得自己随时都要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