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去一趟,之后就拜托爱卿了。”卫南风头也不抬,话音里满是敷衍。
林蕴见状,无奈至极,她只是一个臣子,虽然与卫南风私交不错,但到底隔着君臣,这细胳膊也拧不过大腿啊。林蕴只能转过了话题,说道:“前几日圣人让我查的那位宫女……”
卫南风笔耕不倦,头也不抬一下。但林蕴知晓她在听,于是继续说道:“身家清白,十六岁入宫,向来是明哲保身,鲜少惹事的类型。不久前摔了头,性格有些变化,据说是活泼了点,但总体而言,并没大错。”
“对了对了,说来也有些有趣。陆家的那位遗孤似乎很是看重她,还向学士举荐了此人,称其有文采。但我查阅过她过往在内文学馆中的试卷,可说是惨不忍睹。若不是那位小天才看人有误,那就是这个宫女藏拙。这就很有意思了。一个区区最低级的宫女,为何藏拙呢?又为何在这种时候显露锋芒?”
卫南风皱起眉头,有些不耐:“若是找不到她身后的人,那未免夜长梦多……”
“陛下啊,您杀心这般重可不好。”林蕴无奈的叹气,“臣寻思着,不若设几个鱼饵,看一看能否钓上一条大鱼来。”
“随你。”卫南风无所谓的回答。
林蕴又叹了口气:“我总觉得此人……”她摇了摇头,有一股说不上的感觉来。
倒是卫南风瞪了林蕴一眼:“爱卿莫要胡思乱想,此前让你看一看我姐姐的来处,你却什么也没占卜出来。”
一提到以前,林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回道:“仙人仙宫,臣自然是,是那个,能力有限的。”
卫南风皱眉,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林蕴知道卫南风是不满意的。那股久违的寒意落到林蕴身上,让林蕴重新回忆起眼前的这位是个心思深沉的帝王来。林蕴急忙低头,小心措辞:“那一位……按陛下所言,是在仙人之境中,若是仙人,又怎会轻易被臣找到呢?修道中人讲究缘法,臣想,或许是缘分……未……到……?”
一提到缘分这几字,卫南风就会想到十年前那人消散在自己面前时,对自己说的“缘分已尽”几字。她胸口仿佛燃烧起一团烈火,将她整个人都要燃烧殆尽那般。她抬起头,眼底的血丝红的可怕。林蕴却已经见惯了卫南风这副模样,她心中暗叹一声,柔声宽慰。
“陛下,既然那位仙人曾经那般宠爱你,定也不愿看你受苦的。”
卫南风的喉头发出一声低鸣,盈盈泪光浮在眼底。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夜深了,爱卿辛苦,回去休息吧。”
林蕴见状,暗自摇头,这才跪拜告退。
大门打开又合上,林蕴面若无事那般朝一旁竖着耳朵的内侍们点头,迈开脚步往前行。
月色冷清,落在庭院间,林蕴踩着月色,她突然听见一声低低的萧鸣,如泣如诉,低沉缠绵。林蕴停住脚步,安静的听着。前方带路的内侍也跟着顿住脚步,他看到林蕴不动,刚想开口,林蕴竖起指头在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于是内侍就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是尺八声……”
尺八声调低沉,仿佛从制作放出声起,就带着忧郁与无尽的思念。
月下灯影摇晃,林蕴安静的听了好一会儿,这才面带同情的看着内侍:“陛下总在月下吹奏,真是辛苦你们了,就算没有职守,这大半夜的也不能入睡吧。”
内侍:“……”不,林大人,请不要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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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南风:别问!问就是后悔!!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这首诗真的超适合南崽崽!!!
本来想写南萧的,南萧形制跟尺八很相似,但是反复听了以后,总觉得南萧声音太婉转,没有尺八的苍凉。最后还是选了尺八。
随身鱼符用于标明官员身分地位,配以鱼袋随身携带。据《新唐书·车服志》载,唐初,内外官五品以上,皆佩鱼符、鱼袋,以“明贵贱,应召命”。鱼符以不同的材质制成,“亲王以金,庶官以铜,皆题其位、姓名。”装鱼符的鱼袋也是“三品以上饰以金,五品以上饰以银”;一般唐代实权官职不会超过三品。但是国师是虚职,所以这里设的品级要高一点,没错,国师是我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