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打开了向西的那扇窗,外头偏西的太阳照进来,灰尘在阳光里漂浮着,屋里顿时就明亮了很多,阮惜时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他把地扫了一次,又用湿毛巾把桌椅柜子床豆擦了一遍,房间里焕然一新,让阮惜时有了种全新开始的感觉。
这个房间从今天起就是他的了,属于爷爷的那一页已经被翻过去,以后就要好好过没有爷爷的日子了。
阮惜时你一定可以的。
等到太阳要下山的时候,阮惜时把晾在外面的被褥收进来,铺在新床上,刚晒过的被子还带着阳光的味道,阮惜时忍不住扑在上面,依恋地嗅着被子上面残留的阳□□息。
直到太阳下山,他才从床上站起来,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饭。
他把鱼块用油盐酱腌制过,然后撒入剁碎的姜末,放到锅里做蒸鱼,其实草鱼煎着吃会更好吃,但他厨艺有限,煎炸一类他并不拿手,为了避免糟蹋粮食,他情愿不去尝试。
昨天摘的菠菜还剩了一把,阮惜时把它洗干净备用,又把鱼头洗净用盐和姜末腌一段时间去腥入味,豆腐切成大小合适的块状,等饭煮熟后,他烧热了炒锅,倒入油,把腌好的鱼头放进去适当地炸一炸,等鱼头半熟,才倒入半瓢水,小火煨起来,这样做出来的汤才鲜美浓郁。
陆择就是被鱼头汤的香味勾醒的,他今天实在累了,倒在床上就安心地睡了过去,脑子里难得什么都没想,所以连梦都没做,他三十年的人生里,极少有这么安稳的睡眠,睡醒过来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他循着香味进了厨房,阮惜时正趴在灶前生火,那姿势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更多的是可爱。
民间有灶神的说法,阮惜时说不定就是灶神爷座下的童子入世呢。
陆择被自己的想象力给逗笑了。
阮惜时听到他的笑声,回过头才发现他站在厨房门口,于是拍了拍手上的灰跟他说:“陆择哥你醒啦,刚好准备吃饭。”
陆择点点头,走进去帮他端碗。
晚餐依旧是一菜一汤,这对于习惯了山珍海味的陆择来说算是很清淡的伙食了,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样吃很寒碜,反而比以前还要有胃口了。
同样有胃口的是邻居家的猫,陆择一碗鱼头汤下肚,同突然听到几声喵叫,他回头,就看到一只肥胖的橘猫跳上窗口,正机灵地瞅着他们的饭桌。
阮惜时也注意到了,笑着跟陆择解释道:“这是李婶家养来抓老鼠的猫,每次有人家里做鱼吃,它总能第一时间顺着味儿跑到人家里去讨吃的。”
阮惜时说着,把啃过的鱼头丢出门口,那只胖橘眼睛盯着空中的鱼头,鱼头一落地,它就从窗口跃下去,扑到地上叼起鱼头就跑,一点都不表示一下谢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