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了个篮子去田里,陆择也跟着去,主要是种土豆的地还是陆择耕的,种土豆的时候陆择也有份,收获的时候自然也要去凑凑热闹,感受一下劳动成果的乐趣。
潘瑶爱上了农村的生活,每次去地里她都感觉自己和大自然融为了一体,和植物呼吸同样的空气,让她心旷神怡,所以阮惜时说要去挖土豆,她也跟着去了。
村里的田地几乎都种了土豆和牛皮菜,土豆是农民们冬季的经济作物,以种地营生的农民在漫长的冬天里种不了花生玉米水稻,下一次收获花生玉米水稻起码得等到来年七八月份,期间有差不多九个月那么长,如果他们在这之间一直没有粮食卖,那很有可能就失去了经济来源,所以种土豆来卖是很好的选择。
而种牛皮菜的一般是家里养猪的农户,牛皮菜合适冬天的时候种,而冬天不利于薯藤的生长,刚好可以和薯藤交替来喂猪,牛皮菜水分多叶子嫩,适口性很好营养也高,而且容易种植,成本不高,是养猪大户的最好选择。家里养了猪的人家,第二季水稻收割之后就会在自家田里种满牛皮菜,有的一种就是几亩地,从路上看就绿绿的一片,很是壮观。
一大片牛皮菜里,中间有几块地种的土豆,土豆的苗也是绿绿的,不过比牛皮菜矮一些,显得有些突兀。阮惜时带着陆择和潘瑶去到他们家那块田,土豆苗趴在禾秆上,阮惜时顺着苗摸到根部,然后轻轻拨开那层禾秆,就能见到一窝窝的土豆,像捡鸡蛋那样一个个捡到篮子里就好了。
潘瑶一边捡一边感叹道:“这个好像电视上播的无土栽培啊。”
阮惜时就笑着说:“就是根据电视上学来的办法种的,村里好多人都是这样种土豆,很方便,不用挖,也不怕把土豆挖烂了。”
他们捡了一篮子土豆回家,回家路上阮惜时和陆择打商量说:“明天我们起早一点,过来挖两筐土豆回家,等二十八那天我们去镇上买年货买对联的时候顺便带去镇上卖掉,过年这段时间菜价挺高的,应该能赚回年货钱。”
陆择就点头说好。
潘瑶听到阮惜时这么熟稔地计算家用,就觉得有些心疼,阮惜时一看就是从小过惯了穷苦的生活,所以才学会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像城市里那些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小孩,跟阮惜时这么大都还只会大手大脚地花钱呢。
不过阮惜时完全没有注意到潘瑶的心疼,他还因为又能赚钱而高兴着呢,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过得苦,靠自己的劳动赚钱对他来说充满了满足感。
回家路上经过张家老宅,老宅里还挺热闹,除了张家人在修葺打扫祖宅以外,还有不少外姓人在天井里排队,她们都是来借用张家的石磨磨米浆回家做发糕的。
阮惜时觉得潘瑶也许会对石磨感兴趣,就带着她走进去看了看,正在闲聊的村妇们见他们进来后,纷纷问道:“时仔,今年你也要来磨米浆做发糕吗?”
阮惜时笑着摇摇头说:“不是啦,我只是路过就进来跟婶娘嫂嫂们打个招呼,顺便带我妈妈来看个新鲜。”
村妇们捂嘴笑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呀,只是个粗活而已。”
潘瑶走近石磨,看着人推动磨石,米和水从上面的小孔流进去,然后被磨成粘稠的米浆,顺着渠道流进桶里,变成一桶白色的米浆,她惊叹道:“这样原始的工艺如今在大城市里已经很少见了,城里一般都是用机器代替,磨出来的东西少了些自然的味道,而用石磨磨出来的,想必会好吃很多。”
其中一个村妇就说:“可不是嘛,咱们用石磨磨出来的米浆,里面还混入了石粉,用你们城里人说的话就是,添加了什么矿物质啊,反正说对身体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