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楼清昼道,“从此以后,你到我楼家做工,我给你再添一两,满百,到楼家来,堂堂正正做衣服……这样如何?”
张裁缝惊讶抬头,怔愣过后,连连叩头。
掌柜和伙计们艳羡不已,看向张裁缝的眼神都变了。
楼清昼看向他们:“你们也可以决定,留在这店里,继续为生意场上失了信誉的老板做事,或者,到我们楼家的店里来,继续做你们的生意养家。”
掌柜一听,慌不迭的点头:“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伙计有些转不来弯,二掌柜见了,拍着他后脑勺说:“愣着干什么,没听懂意思吗?快谢谢老东家不追究!这是给咱了一条生路,你要留在这里,跟着失了信的主子,往后哪里还有生意做?”
伙计这才明白。
此事解决,楼清昼问云念念:“可还满意?”
云念念:“不然呢?还要赶尽杀绝?我觉得你这个分寸把握得很合适,失信的是老板,生意场上失了信,违背了契约,我们只点出来,给这些靠店面养家糊口的人一个新饭碗,其余的让生意场教失信老板做人就是,就不必再落井下石了。”
楼之兰夸赞道:“今日才发觉,嫂子心善是真的。”
“善心哪有真假之分?善心无论真假,都是好事。”云念念道。
楼之兰被她这句话点悟,双眼闪亮,喜道:“是这个道理,这话妙极了!”
“想听我还能说给你。”云念念笑了起来。
回到书院时,云妙音已经得了风声,她怒火中烧,见云念念下马车,直接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楼清昼眼疾手快,一扇子抽过去,眼一眯:“性子这般恶劣可不是好事,云妙音,你心中的戾气是越来越重了。”
云妙音捂着手上的红肿,眼冒怒火:“云念念!你就是这么对待母家?连我的人都敢挖!楼家已富甲天下,区区一桩小生意都不松口,这副嘴脸实在可鄙!”
云念念想开口反驳,又觉得她这句话每个字都是槽点,太密集了,反而无从下嘴。
楼之兰栓了马,走来问道:“怎么了?”
云妙音泪水蕴满框,啜泣道:“之兰哥哥,我们明明是一家人,生意上为什么要分这么清……”
楼之兰:“提起这个……”
楼之兰抖开一个包袱,把里面的衣裳首饰都换给怔愣的云妙音,恭敬道:“请云二小姐把八百金还回来,老王爷拿走的是我家衣裳。”
云妙音惊圆了眼:“之兰!”
楼之兰笑道:“对了,妙音妹妹,我家亲兄弟都还明算账,您虽和我嫂子沾亲带故,但这生意上的事,分清了最好,若您无论如何都想做老王爷的生意,那就按照签字画押的契书,把我们签契书时给的一百两,十倍赔还给我们。”
云念念也顾不上云妙音会如何想,当着她的面哈哈大笑起来,鼓掌道:“舒爽!”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答案是,算云念念留下来的几率有几成,但没想到你们都纷纷选择心动次数……倒也一样23333333,所以算答案正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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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成美玉
下午光景, 学生们都回到了书院, 男男女女意犹未尽, 又聚集在秋院华堂嬉戏打闹。
云妙音捂着手背上的红肿,一脸恨意地经过华堂, 看到宣平侯竟然也在内, 一把风流扇说笑, 身边许多女学生围着听。
云妙音眼中冒火,说什么助她得胜,得了自由身就把她抛在一旁, 只顾拉拢那些胭脂俗粉。
宣平侯瞧见了她, 扇子一扬, 高声道:“妙音小姐是出了什么事?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可真让人生怜……哟, 受伤了?那个粗俗之人竟敢在这等雅院伤妙音小姐?”
闻言, 六皇子的目光也落在了云妙音的手背上,只是他的表情刚起波澜,想要嘱咐侍卫去瞧, 就被苏白婉抢了先:“兴许是又弄了什么巫术, 被鬼怪反噬了。”
云妙音不言不语,只将衣袖抬起, 盈盈拂去泪珠儿, 娇如杏花沾露,那莹白透红的手背擦过眼角,带上泪水, 很难不让人心生爱怜。
秦香罗没那么多心眼儿,千金小姐从小到大没磕过碰过,见云妙音手背带伤,愣愣问她:“怎么了?难道是司嬷嬷来了,责罚了你?”
司嬷嬷每五日来书院一次,检查这些未婚姑娘们的言行举止,连走路时的眼神目光都要规矩了,若是不如意,就会责令宫女持戒尺上前抽打,使她们长记性。
或许是因为云念念嫁了人,又嫁的是商贾,所以司嬷嬷见她有不如意的地方,也不会过多责骂,充其量闭上眼睛骂一句上不来台面的乡野村妇,眼不见心静。
但云妙音就没这种待遇了,不知为何,她总是被司嬷嬷挑剔,虽在司嬷嬷面前她从未出过错,可那个老太婆总是看她不顺眼。
云妙音认为,这是司嬷嬷看人下菜碟,因她出身普通,不过是清流朝臣家的女儿,又无在朝的兄弟亲友扶持,姐姐还嫁了商门,让唯一能让她拿出手的“清流之家”的家门荣誉也被玷污。
因此,司嬷嬷每次看她的眼神,就像宣判她嫁入皇室的想法是可耻可笑,是自不量力的。
“真是一步错棋……”每每被司嬷嬷瞧不起时,她就后悔当时说服母亲把云念念的生辰贴改了,放云念念嫁去楼家。
“生辰贴?!”云妙音突然想到了动过手脚的那张生辰贴,一计浮上心头。
她遮遮掩掩,像是万般无奈,将自己被楼清昼抽手这事说了,当然,在她的版本中,楼清昼是个被无脑悍妇蒙蔽的傻子,为了彰显男子气概,不分青红皂白,抽了她的手。
“姐姐一直如此,从未变过,姐夫又不明事理,根本不问缘由……”云妙音转过头去哭了起来。
一时间,闺蜜三姐妹充满同情,上前来安慰她。
程叠雪抚着她的背,问道:“可是,你们姐妹俩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就等着你问!
云妙音先作为难状,之后在秦香罗说要给她们评评理时,才缓缓把楼家抢生意的事添油加醋又不着痕迹的说了。
“商户粗鄙。”宣平侯煽风点火,眯起眼道,“眼中只有利,而无家族亲情……可叹可叹。”
华堂“升堂”时,仙居阁内,云念念接过楼清昼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嘴唇,问他:“你怎么抽她?我看抽那一下,肿了起码这么高。”
她比划着,又道:“半点不留情。一般来说,男人不是习惯不和女人计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