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人只觉自己眼前发花,长剑已是辨别不清,自己手里的雪棒便无法及时跟上。一个晃神,他往长剑上打去的雪棒忽然扑了个空,那长剑竟仿佛凭空失踪了一般!随即,他耳畔只听得沉闷的“噗”的一声……顿时,毫针也好,星河也好,全都消失了。
江月心定睛查看,只见少年的长剑已深深地刺进了黑衣人的胸内。
“你!”江月心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在原地气的直跺脚。他当然不是因为担心黑衣人的安危才这样着急,他只是可惜自己不能从黑衣人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而感到气急败坏而已。
“我怎样?”少年冷笑一声,从黑衣人身上拔出了自己的长剑,正待要说什么,却听黑衣人从喉咙深处冒出一连串的刺耳的笑声,好像铁器刮擦一般呕哑嘲哳:“嘿嘿嘿……许多年不见,你这套疾雷剑法倒是长进了不少啊!”
少年脸色一白,在这暗夜之中分外显眼。他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这个黑衣人既然能说出那两个姓氏,那么知道疾雷剑法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虽然还是不知道他的底细,少年也懒得再问了,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说。
只杀了便是。让他闭嘴。让自己心中那艘沉船不要再被扰动。
便罢……了吧?
少年举起长剑,眯起眼睛,对着黑衣人又是一剑挥了下去。这一剑对准了黑衣人的脖颈。
但是寒冷锐利的剑刃没能触碰到黑衣人梗的直直的脖子,就又被那根冰凌柱般的棒子架住了。
少年冷冷一个眼神扫过去,看着江月心道:“让开!”
眼神很冷,像是比万年冰山的心还要冷上几分。可江月心偏不怕。他借着雪棒的势,一边往上架住长剑,一边慢慢将身体挪到了黑衣人身前,完全挡住了那少年长剑的去路。
江月心深深吸口气,让自己烦躁不安的心静下来,道:“别做无用功。你刚才已经刺他一剑,结果连滴血都没流。所以,你就算是把他削成一个人桩子,恐怕也是不能伤及他的性命根本分毫。”
“那又怎样?”少年冷冷道:“砍下脑袋,我看他还能不能活?”
“诶,这你就不如唐……哦,如今叫月心了是不是?”黑衣人很不怕死的在江月心身后道:“她说的没错,那就算砍掉我的头,我依然可以活。谁叫这个皮囊只是我顺手牵来的呢?你随便砍,我反正不会疼。”
黑衣人挺挺他已经裂了一个从前透到后背的大口子的胸,很是无赖道:“只不过让这皮囊的正主儿再死一次罢了。”
“你也别嘴硬,”江月心看着眼前少年的脸色愈加不善,忙出言冲那黑衣人道:“你若是完全不在乎这皮囊,又何至于被困在地里不得而出呢?”
“原本是不在乎的,谁让你把水分给抽走了呢?”黑衣人的目光在江月心的后背上玩味地打着转,道:“话说,你是什么来头?想来也非凡人……既非凡人,又何必把自己困在一个旧人的皮壳中呢?更何况这皮壳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