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慢慢说道:“那夜民女先将史九灌醉,他熟睡后我便用绳子将他勒死,后移到我家兄的船上,行至湖中,再将他扔了下去。”
柳芸笑了几声:“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将一名成年男子移到船上?”
“民女……”
那名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大人,全是我做的,与两个孩子无关。”
李母惊呼:“不,官人……”
周敏争着道:“是我,是我做的大人,将民女带走吧。”
柳芸问中年男子:“你叫何名字,你既然说是你做的,那就说说经过。”
男子道:“小的叫李十八,是客栈的杂役。”柳芸与肖五、武江对视了一眼,原来客栈的杂役是李四的爹。柳芸想,恐怕连掌柜都是在故意为他们隐瞒真相。
他接着说:“那夜小的等我儿一起回家,快离开时,敏儿来了,两人抱头痛哭。敏儿说要将史九杀了沉湖,不然她要就跟他一起死。我儿不肯让她去,说要自己去杀了那个畜生。
小的自是不愿意,小的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又一直不肯娶妻生子。小的心一横,旧仇新恨涌上了心头,小的便对敏儿说,你去将那个畜生灌醉,我来除掉他。
后来,二更时分,小的拿着一条绳子进了房内,将那畜生勒死了。
小的恨他害得我们周李两家不得安生,这么些年我们都过得很艰辛。周洪想起自己被踢死的母亲和抢走的妹妹就自责怨恨。我李家自小订亲的儿媳被抢走,独子不愿再同另外的女子结亲了。
小的杀死畜生后,拿出刀将他头发全剃光,连眉毛也剃光了。他做和尚时还掳了敏儿,小的就想让他生生世世都做和尚。
然后小的就背着他到船上,将他的手脚绑住,天太黑,小的当时也没寻到更重的东西,就随手将船上的小凳子绑在他的脚上。再将船划到湖心,将他扔下了湖里。
大人,这全都是小的一个人干的,与两个孩子无关,与周洪无关,与所有人都无关。”
李母抱住他大哭:“你怎么这么干呀,官人……”
周敏苦苦哀求着柳芸:“大人,拿了我去交差,一命抵一命吧。不要拿我姨父。”
柳芸心情低落,两名男子也一直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柳芸问:“案子是查出来了,捕头你看如何是好?”
武江为难地道:“这个案子,不是拿李父就得拿他儿。”
肖五恨恨地道:“娘的,这太不公平了吧,依我看,李家还是为民除害。”
柳芸抱着手臂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她真的不甘心是这样的结果。
柳芸想了半天道:“这样吧,捕头,你将李父带走,好好看管就是,不要为难他。待我回去问一下大人,万一有什么办法呢。”
武江拱拱手:“大人放心。”
三人在李家村的路口分手,柳芸与肖五往东走回客栈,武江带着李父出了李家村向西往县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