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柳芸去锦衣卫点卯后不久,陈宁来寻她,陈宁恭敬地行了礼道:“柳大人,大人让在下前来接您去审讯室。”
柳芸一听便皱了眉头:“那地方定是哀嚎一片,血肉模糊,这……”她不想去,古代的酷刑实在太凶惨了,眼不见为净。
陈宁想,果然还是大人知晓柳大人的脾性,大人昨儿就告诉了他:今日暂停审讯,让一干人犯闭嘴,若发出声响就扔其到地牢去。
他忙道:“怎么会,咱们锦衣卫都是以礼服人,不会用大刑。柳大人所想皆不会出现。”
柳芸听此话哭笑不得,当我三岁孩子来哄。锦衣卫是何类人,自己比他们更清楚,锦衣卫成立后就以酷刑来审案。
肖五道:“主人,在下也陪你前去。”
柳芸点头:“好吧,去看看。”
她背着手走在前面,陈宁与肖五走在她后面,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姓贺的这些日子被他俩人时不时扔进地牢里,张狂气焰消失殆尽。
锦衣卫的刑讯室离锦衣卫衙门并不远,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进入院子,左边亭台楼阁,右边假山灌木,景致优雅。进入里院后,便是另一番景色,树草皆无,只一长排青瓦房呈现在眼前,铁门铁窗四处透露萧杀之意。
陈宁道:“此处为录供词所用,审讯室在地下室。”
柳芸嗯了声,她想:若不然,鬼哭狼嚎之声恐会传到紫禁城内。
他走在前,三人从一道赤色大门进入青瓦房内,向前走了几步,有一处向下楼梯。几人源着楼梯而下,迎面是一道铁门。守门的狱卒见三人前来,忙上前将门打开,行了个礼:“大人。”
柳芸走在地下室,除了三人的脚步声,里面静悄悄没有声响,看来审讯已结束,就快定案了。
地下室左右两边是一间一间的房,每间房铁门紧闭。柳芸透过铁门的小窗口往里看,里面摆着各种审讯工具。她叹了口气,进了这里,没有人能完整的出去。做人还是安分守己最好。
陈宁引柳芸走到最后一间房,他请柳芸进去,他与肖五在外站着。
朱守林背着手转过身,他见柳芸进来,迎了上去:“芸儿,我让陈宁请你来看看,那位在应天府城嚣张跋扈的贺大人如今的下场。”
柳芸冲他一笑:“嗯,大人。”
肉体和意志已被折磨得失了生气的贺启,此时恐惧地发现了一个秘密:锦衣卫的指挥使与指挥同知关系暧昧,甚至可以说是亲密。接下来他们的对话更让他大惊。
朱守林伸手摸了一下柳芸的手:“外面冷不冷?”
“还好,今儿穿得多。”
“明儿让肖五为你拿个暖手炉,出门捂着手。”
柳芸噗嗤笑了:“哪样子像什么话?手里拿着手炉,人家还以为我是女子。”
“管他那么多,你本就是名女子。”
朱守林指了指凳子:“芸儿坐,干净的。”柳芸顺从地坐了下来。
柳芸问:“大人,忙了这么些日子得闲了吧?你早出晚归的,我都没怎么见着人。”
“就要结束了,接下来就清闲了,我陪你出去骑马。”
“哎呀,忘了一件事,徐大人约喝酒。”
“这次放冬至假就叫上他,去我那里吧,那边宽敞一点。”
“嗯,好。”
柳芸看了几眼被绑在架子上的贺启,才短短几日,人已脱了型。她移过眼问朱守林:“大人,我不喜欢这里,闷得很。”
朱守林温和地道:“以后不叫你来此处了。”
贺启忍不住开口道:“你们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