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打量着这两位男子,身体瘦弱,年纪尚小。她开口问道:“平日夜里,你们小主人睡觉都不关门吗?”
胡平先说:“平日夜里小主人睡觉都不关门,偶尔姨娘会前来查看小主人睡得好不好,下人侍候有没有偷懒。”
王升也说:“我的小主人也是这样,姨娘夜里会前来查看小主人,不让关门。”
甘管家给柳芸解释:“平常夜里二门会上锁,内院除了当值的下人,就是主人一家,他们睡觉都不会紧闭房间。”
柳芸明白了,因为所有的房间没关门,所以,凶手一路杀过来,才没有惊醒到室内的人。她判断,此人与甘家有仇,应该是熟人做案。
她又向对面的西厢房走去,不出所料,三位姨娘与三位当值的丫鬟,每一个人死法都一样,一刀致命。
管家问:“大人先去后罩房看两位小姐,还是先看正房的夫人?”
柳芸想了一下:“先去后罩房吧。”
管家领着柳芸几人往西厢房与正房相交处的一道小门走去。从小门进去就是后罩房,一共五间。
管家指着靠东边的一间:“那是四小姐的卧房。”他再指着靠西边的一间:“这是五小姐的卧房。中间那三间是两位小姐的绣房和书房。”
当柳芸踏进四小姐的卧房时,她惊呆了:这间房内四处都血,天花板、墙面、地下全是飞溅的血迹。她再看向死者,两名倒在地上的女子,被人砍得血肉模糊,已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随同柳芸进入这件房内的人看见此情景都惊住了,与其说这里是杀人现场,不如说这里更像是屠宰场。
肖五去隔壁那边看了回来对柳芸道:“五小姐与其婢女同之前几人一样,一刀致命。”
柳芸嗯了一声,她指了指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凶手恐怕是同这两人结了仇,这下手像是在泄愤。”
朱守林点头认同这个说法:“应该是这样。”
柳芸问管家:“甘大人是三品布政使司,为何院内无侍卫?”
管家见柳芸问侍卫的事,他脸色有些为难,想了一下觉得如今事关重大,还是老实说的为好。他低声道:“昨儿正旦夜,府里的下人都放回了家。平时甘府也没用侍卫,老爷说养着那伙人费粮食,不如虚报侍卫十人,从官中领取侍卫的饷银归府里收入。”
柳芸啊了一声,这人得多抠呀,一个侍卫一年能有多少年俸?顶上天有五百两银子。
一直跟在后面没说话的汪海王听了这话也惊了一跳,他轻声对朱守林和柳芸道:“我一年至少给姓甘的一万银白银,他还贪侍卫这点银子,唉。”他说完摇摇头。
朱守林冷冷地道:“贪得无厌。”
柳芸开始查看后罩房的墙院有无翻爬的痕迹,她还让肖五翻上墙去查看。肖五将里里外外看了一番后摇头:“不像是翻墙出入。”
柳芸对管家道:“将四小姐其他的下人叫来,我要问他们话。”
“遵命大人。”管家转身跑出后罩房,去叫外面的下人。
柳芸又进了四小姐的里室,她细细打量着房内的布局:房内有一张架子床,房中间有张八仙桌,靠窗口的位置有张梳妆台,接着是几个大木箱。她抬头看向墙的上方有一个五寸见方的小窗口,那窗口只能透光,不可能进人。
她皱着眉想着:这位凶手倒底是如何进来的?难道是之前就从大门进了内室?一位闺中小姐怎么有机会同人结仇呢?
这时管家带了几位丫鬟婆子过来,她们面色苍白,室内也不敢进,只站在外等着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