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天一亮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大三学生跳楼,一名大一学生连夜被警方带走审问,至今没有回来。
学生之间传什么的都有,越传越邪乎,更是在看到面前盘问他们的大叔时,露出很是可疑的眼神。
李岂气得双拳紧握,他年纪哪有那么大。他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到ics,就差拿着身份证冲到那些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年纪。
时寒接水路过时,就看到李岂发脾气,作为同事,他很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精神压力过大易脱发,你已经很秃了,别虐待自己。”
李岂顿时一口气憋在心口,愣是没撒出来,微笑着转头看向时寒,咬牙切齿道:“谢谢提醒啊!”
“不客气。”时寒很是受用地点了点头,瞥见李岂本子上的笔记,问道:“去a大了?”
李岂捋着自己日渐稀疏的头发,点了点头,“嗯,问了点关于死者的事儿。”
说着,他翻看着自己做的笔记,走到了办公室的白板前,一边说一边写道:“根据死者同学的描述,死者生前上课并不认真,上课看小说、打游戏都是常有的事,但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出乎意料的好,所以她的同学、老师、辅导员都说她在学习上很有天赋,一学就会。”
为了口供不串通,他刻意单独询问了死者的几名同学,关系远近都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也基本一致。
“不对……”
李岂刚说完,办公室里突然传出虚弱的声音,网络安全区的电脑背后突然举起一只手,那只手手突然抓住办公桌的挡板,苍白的手背青筋清晰可见,一夜没睡觉宛如丧尸一样的周晓帆顶着黑眼圈挣扎着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对,何霞明显有问题。”
他把何霞生前经过路段都看了一遍,路上要么是自己走,要么就是和室友一起回宿舍,基本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他就转换了策略继续查,他已经一个晚上盯着电脑没睡觉了。
周晓帆见时寒和李队走过来了,他伸了个懒腰,将电脑桌的升降桌板抬了起来,说道:“不管死者是想不开还是遭人迫害,她肯定是遇上了什么大事,所以我就按照大事件去查。”
李岂看着电脑上的图表,这是案发当天做的口供记录,上面写着“何霞在一周前考场作弊,于学校公告栏批评”。
“这个我今天问了,她室友说自己并不知道何霞有作弊前科。”李岂说道。
周晓帆又摇头,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份监控,“这个是我下午找学校要的何霞作弊被抓时,那件教室的监控。”
说着,他滑动鼠标拉动横条,“将清晰度调高后,就是这样。”
画面清晰之后,可以看见何霞偷偷给后桌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
周晓帆调来了他们考试的考卷,看了一遍他确认自己不会做,所以又腆着脸要了一份答案,核对之后,确认纸条上的字确实是考卷的答案。
时寒明白周晓帆的意思,总结道:“何霞递给后方的纸条上已经写好了答案,她是在帮别人作弊。”
接着,李岂看了一眼死者资料,推断道:“死者何霞,a大天文系大三学生。大三被挂科,可能影响毕业,所以才想不开?”
说起来,这个何霞还是拘留室里那小子的学姐。
时寒摇头,对李岂问道:“你看她的后座是谁?”
他们在进行案件推理的时候,会将死者的亲近关系疏离,何霞的另外三名室友也在他们的调查范围内,虽然没有像嫌疑人一样贴在白板上,但这些人的资料已经在他们的侦查范围内。
李岂看向时寒所指的方向,表情瞬间豁然,何霞这是在给她的室友传递纸条,但是今天他询问室友时,她明明说自己并不知道何霞有作弊前科。
“我再去查一查这个陈燕同学。”李岂说完转身要出门继续查,但想到了什么,转身又走回周晓帆的电脑前,对他说道:“与其没精打采没效率,你还是回去歇一下午,休息好了回来好好干。”
周晓帆眼睛一亮,随即摆手说道:“我就在这儿睡会,回家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打游戏,照样不睡觉。”
说罢,他一头栽倒,没多久就发出睡着的轻鼾声。
纵使暂时没有任何指向性证据指明死者的死因和室友陈燕有直接关系,但何霞生前和陈燕走的最近,同学们和何霞家长自然而然觉得她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我都问过了,大一那个学生只是被带走问话,什么事都没有。倒是你!整天和我女儿走一起,一定是你害死了我女儿!”何霞母亲扯着陈燕,一定要拉她去认罪。
何霞上个星期给她打电话,一直吞吞吐吐的,她以为何霞又是想找她发牢骚,就让何霞以学习为重,别的不要乱想。前两天辅导员告知她何霞考试作弊,她也是气昏了头,才骂了何霞两句。
但她只是恨铁不成钢,没有真的想让女儿去死啊!
陈燕和何霞一起相处的时间更多,她一定知道什么,说不定凶手就是陈燕。
李岂想来学校再问问,就看见陈燕就被何霞父母堵住的场面,赶紧拦人,“两位!我理解二位的痛苦,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胡乱定罪。”
不论如何主观怀疑,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旧时代的屈打成招是糟粕,现在不能使用了。
李岂立即叫人来a大,安抚何霞父母的情绪,随后亲自带走了陈燕,将她送到了班级门口,陈燕什么都没说,转头便要走。
李岂再次喊住了她,指了指她手腕的伤,说道:“你的伤口渗血了,最好先去医务室重新包扎。”
陈燕低头一看,伤口大概是刚才被何霞父母扯开的,马上警惕地拉下袖子,挡住自己的伤口,留了一句:“我下课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