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从衣兜掏出了名片,纯黑色烫金纸,没有任何多余的,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高小姐拒绝得这么干脆,这真令人遗憾。”
男人说,“不过这张名片还请您收下,如果您哪天不满意现在的工作,可以联系这个号码,或者下一次您还想出海玩,只要出示这个卡片,您就是我们平海号的vvip,平海号永远迎接高小姐的到来。”
这男人真的太会做人,很显然并没有放弃招聘龙甜甜的意愿,而是有意在拉拢她。
这一张卡片相当于给龙甜甜当场立了一个靠山,所有蠢蠢欲动的人,都在这一张黑色的卡片递到龙甜甜面前的时候偃旗息鼓。
整个昌安市,有谁敢惹背靠着六号夜馆的人?
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龙甜甜向来来者不拒,她并不害怕沾染上什么六号夜馆,会对于她未来有什么影响,接下卡片之后,随手在司星海的面前挥了挥。
说的话温柔似水,但让人听着却毛骨悚然,“看到了吗亲爱的,你以后要好好地珍惜我哦,我可是很抢手的呢。”
男人给龙甜甜递了卡片之后,再次欠身,而后带着两个保镖回到了船上。
龙甜甜挽着有一些僵硬的司星海,随手把卡片朝着袖口里面推了一下,直接收进了系统空间。
然后继续朝着齐未寒他们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齐未寒却没有再嚷嚷什么,不光刚才的气焰全部都没了,看着龙甜甜的眼神甚至有些恐惧。
龙甜甜对于他这种小虾米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就是一个欺软怕硬危险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的狗东西,不值得她施舍一个眼神。
跟着司星海坐到了他的车上,早早就等着的司机发动了车子,在回家的路上,司星海一样的沉默,龙甜甜则是靠着他的肩膀,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面流动的风景,摆了几个幸福的造型,而后被车子逛来逛去的有一些昏昏欲睡。
就在她半睡半醒的时候,车子滑入了繁华的街道,开始缓慢地行驶,被折腾到崩溃之后,一直表现得情绪非常低落的司星海突然间开口,“是我错了。”
龙甜甜睁开了眼,侧头看着司星海,见他把墨镜摘下来,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然后转过头来,眼角有一点还泛着青紫,是昨天龙甜甜没能控制住弄上去的。
不过现在没有外人了,他在龙甜甜的面前也就没有必要戴着那个墨镜。
“你说得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司星海看着龙甜甜,这一刻眼里的后悔是真真切切的。
他确实曾经是一个受害者,但是在他摆脱了受害者的立场之后,慢慢地用自己的能力变成了一个加害者,并乐此不疲,还以此为傲,自己给自己建立了可笑的自尊。
但这两天,他过得像在地狱里面一样,什么自尊和自傲,都被狠狠地敲碎,随时随地都在做着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像条狗一样去讨好别人,无力反抗,无处可逃。
他甚至已经想不起来那些埋在他记忆深处的不堪,几乎这两天,一闭上眼睛全都是向他飞来的刀子,箭,和耳边炸响的枪声。
再这样下去他会疯的,司星海是真的后悔。
他看着龙甜甜,堪称真诚地说道,“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尽力满足你,我保证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利用我的社会地位和钱去强迫去害任何一个人。”
司星海看龙甜甜笑起来,深吸一口气,然后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出口的声音都有一些发颤,是他没有办法控制的害怕。
司星海说,“你放过我吧。”
龙甜甜直接笑出了声,一双眼睛水光潋滟,但是司星海却再也不会觉得,这双眼睛像蒋竹雨的眼睛。
龙甜甜笑完之后,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紧张的视线中,缠绕他的头发,绕了好几圈,在突然间一把抓住,迫使他朝着自己低头。
“你可真可爱,你觉得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教你做人?还以后再也不会害人哈哈哈哈……”
龙甜甜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浑身颤动,“你觉得我是圣母玛利亚转世吗?还是代表月亮消灭你?”
龙甜甜贴着他的耳边,极尽温柔地说,“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爱你呀,所以我怎么能离开你呢?”
这爱侣之间软软绵绵的情话,在耳边连同温热呼吸一块喷洒进来,本应该听着飘飘欲仙,浑身温暖。
但司星海听了,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缝都开始冒凉气。
第39章 会死人的
司星海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爬不出来,只要一动就越陷越深的泥沼,这导致他都没什么心情去关心他在平海号上面成了自己小情的奴隶,并且差点被玩死这件事现在给他带来了什么样的流言和影响。
自从那天他试图提出分手失败之后,他就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司星海从来没有觉得上班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淹没在各种文件和会议中,能够让他觉得自己生活还是正常的,他还是个拥有绝对影响力的企业董事,哪怕流言满天飞,但是司家跺跺脚,昌安市还是得颤三颤的。
不过因为司星海的异常勤奋,最近员工都开始议论纷纷,说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总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每天扎在办公室里面,突然间变成了工作狂。
而司星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赖在公司,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走进自己的家里,都感觉在走向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
不是没有尝试过在公司,甚至酒局上面拖拉,但是代价无疑是他承受不了的。
每一次他试图反抗,才冒出一点点小苗头的时候,家里的那个魔鬼,总是能够找到新的方法来折腾他。
不至于死人,但是大多让人痛苦不堪,而且后劲儿很大,有时候甚至一两天都会直不起腰,司星海每次都觉得自己坏掉了。
不是没有尝试过雇佣人把她从家里扔出去,可是她一个能打多少司星海不知道,只是前些天找了三十几个人来,医药费他赔了十几万,要不是他及时跪下认错,估计还得给他找来的其中几个人赔丧葬费。
他甚至试过报警,但是没有证据,警察来了她一身伤强颜欢笑的样子,活像他才是个虐待犯,天知道他现在都不敢主动碰她一下,鬼知道她那些伤是哪里来的,搞得他差点被扣上非法拘禁虐打的帽子立案侦查。
司星海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为了不被折磨得爬不起来,为了每天都能正常地出来上班而不是在家对着那张让他肝胆俱裂的脸,他不得不像她嘴里说的那样“乖”起来。
但是当回家变成恐怖片,司星海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焦灼地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活像是痔疮犯了。
只有合理的加班不会惹她生气,司星海看着自己桌面上干干净净的连个文件都没有,心慌地打电话给他的助理,也就是他的阿姨张欣兰。
“小姨,今天没有工作要处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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