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瑜道:“你推行新政太过心急,一时之间难以进行也是自然。”
杜晏道:“没有时间了。我执掌原国之后,便发现北地之异动。草原之上的游牧民族,以往是各自为政,分为不同的部族,自是无暇打中原之地的注意。然就在数年以前,有一部族开始征服其他部族,如今北地草原已要统一。”
“待到北地草原部族统一之时,便是入侵中原之时,若是原国再不求变,被游牧之族进入关内,便是灭顶之灾。”
成瑜轻声道:“北地草原上的异动,我竟是浑然不觉。”
杜晏看了成瑜一眼,道:“成国位于南地,对于北地情况不甚了解也是自然。我本想借变革使原国焕发生机,此后才不会被蛮夷所扰。”
成瑜恍然大悟:“你推行新政之后,发现原国要变革实在太难,只得彻底将之毁去,才能获得新生。”
“然。”杜晏点头,“成国情况同原国不同,虽是国力较弱,权力却向来集于君王手中,只要有明主,便能极快地焕然一新。我知你成瑜,是能为这片土地,带来变革之人。我本就对权势并无执念,只要达到目的即可。”
“于是你便决意将我推上至主之位……”
二人的促膝长谈,从清晨一直到了日落时分。杜晏才将他心中所想,和对于中原之地的一切设想悉数告知成瑜。
最终,两人并肩步出书房,看着落日余晖之景,心中皆感慨万千。
成瑜侧头望向身侧之人:“你想要的天下,你想要的海晏河清,我皆能让你亲眼目睹,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杜晏望向成瑜:“为何?”
“我的心思你早已知晓,你对我无私情,我也不强求。只是希望你能留下,同我并肩立于高处,同拥这万里河山。”
“你欲如何。”
“你有大才,作为废王自此沉寂下去未免太暴殄天物。”成瑜笑道,“当新朝之摄政王如何?”
杜晏垂目想了片刻,摇头:“帝王不可分权,摄政王必将造成朝纲不稳,党派之争将层出不穷,即便你我之间没有猜忌之心,朝堂之上也会是一滩浑水。“
“人心,永远是最难以把握之事。你只有将所有权力,悉数握于掌心,才能顺利推进变法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