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那件事开始,张方就总有些边边沿沿的事情来找小人,且多是买卖人的。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有其他人来找小人,小人不知不觉也就干得大了些。一开始还好,不管是买的还是卖得,其实咱们缺的就是衙门里的一张纸……”
“张方给你找的人,也是缺了衙门里的一张纸?”
“这……张班头带来的人,小人也没法摇头不是?”
“你那院子里的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后来的事情了,总有那么几个是不甘不愿的,遇见这样的,小人原本是也不难为人家。不做这一份买卖就算了。可张班头不愿意啊。就把衙门里的刑具给搬出来了!您看的那些个带着头发的头皮,都不是活剥的。那是让张班头整治死了的人,他说多少也得弄点,不能亏了,就把死了的头皮割了下来,回来去卖头发的。张班头那可真是心黑手狠,他这个人,凡是别人做的事情有一点不如他的意……”
赵三岁越说越顺溜,说得口沫横飞,卢斯突然就语气凉凉的问了他一句:“李寡妇是你吊上去的还是张方?”
“是张方!小人还跟张方拉扯来着!”赵三岁说完之后,脸色大变。
卢斯冷笑着点头道:“张方赚你入瓮?还是你跟张方从开始就狼狈为奸?”
卢斯是个混混,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赵三岁这个人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这脏水全都泼到张方身上,说他二十年前真就不是个人物?就那么让张方摆布?看他什么事都朝张方身上推,推得越来越高兴,果然,这一诈可不就诈出来了吗?
“真不是!小人真是被逼无奈啊!”赵三岁砰砰的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青紫一片。
“我问你,你可知道六年前林家的事情?”无奈不无奈的,卢斯懒得搭理,直接就问他需要知道的事情。
“林家……”赵三岁不磕头了,他像是沉思一样皱着眉,可就是不朝下说。
“你可有孙子?”
“有!有四个孙子,最小的一个才两岁!”
“行,就这最小的这个,不入罪。”
“大人,小人还有个八岁的孙女……”赵三岁偷偷摸摸的看着卢斯。
“那得看你说的是什么了。”
“林家那林老太爷是十年前才找到小老儿的。”赵三岁也不再纠缠,立刻就便开了口,“不过,林老太爷那毛病,在咱们天麓府里也算是有名的,他一来,小老儿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有命?普通人也知道?”
“好叫大人知道,当年但凡是在这住了七八年的,就都知道。”
看来这案子不破,不只是查案子的人有问题,也跟当地人的想法有关。之前还以为那些人不说话时不谈死人的是非,现在看来,是根本不愿意官府把凶手找到吧?
“当地官府没有过问?”
“林老太爷做事谨慎,虽然人家都知道他们家不对,人进去就没了,因为谁都说人没了,可谁都不知道人去哪了。”
“你说这话,你知道?”
“是!林老太爷那庄子有个大荷花池子,荷花每年都开得好极了。但那荷花池子里的鱼虾没人去打来吃,就是荷花莲蓬都长得溢出来了,也绝对没人去摘。小人……好几回见那扔进去的麻袋,还动弹呢。”赵三岁看着地面瑟缩了一下,“那林老太爷……必然是五天换一个人,前头一个不管多喜欢,等到他又到庄子上去的时候,也必然要填了荷花池。”
卢斯的手忍不住攥成了拳头,他都想杀人了。这老货,一个月就得祸害六个人,一年那就快一百人了,这尼玛那荷花池都该塞满人了吧?而且,这事绝对不是官府不过问,林老太爷那握在手里的茶、酒、盐……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