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行事勤恳,凡有示下,无不全力以赴。这几卷案牍,她明日方要,李琳却今日就送来了。刘藻随手翻了两卷,大致扫了一遍,见无差错,便笑道:“有劳爱卿。”
李琳并不居功,也无得意之色,谦恭道:“臣分内之事。”
臣下勤勉任事,自然是好。刘藻笑了笑,她觉得有些累,欲小憩片刻,便道:“卿若无事,且退下。”
李琳却不走,而是自袖袋中取出了一枚小小的香囊,双手托着,呈献上来:“这是臣亲手所制的香囊,装了宁神静气的药草,陛下试一试。”
香囊?刘藻望了一眼,令宫人取来,拿到手中看了看,样式雅致,纹样精细,她又轻轻嗅了嗅,带着清淡的药气,并不难闻,是很舒服的香味。
不论是里头的药草,还是制式纹样,都看得出献物之人的用心。可这样的物件,未央宫中到处都是,刘藻不大明白她为何特意献上香囊,只想约莫是臣下尽忠之举。
刘藻便道:“爱卿有心。”
李琳见她收下了,微微垂下头,眼中有些羞意,又甚欢喜,这才施了一礼,退下了。
刘藻又将香囊在手中摆弄了两下,便随手放在御案上,打算去后殿歇上一会儿,还未等她站起,殿外便有通禀,说是丞相来了。
刘藻登时精神大振,什么倦累都不见了,坐直了身子道:“宣。”
胡敖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御案上的香囊一眼,又默默地低下头,没说话。刘藻盯着殿门,看着谢漪入殿,不等她弯身行礼,便道:“谢相来见,可是有事要奏?”
谢漪手中拿了一道奏疏,确实有件朝事要与她禀过,将奏疏呈上了,请她看过,方将事情禀来。
并不是特别难的事,刘藻认真听着,听完了,方道:“谢相去办便是。”
谢漪道了声诺。
正事便完了,谢漪的目光掠过御案上那香囊,笑道:“臣来时,遇上了李琳,这香囊可是她献与陛下的?”
胡敖闻言,当即背后一凉。刘藻浑然不觉,她的心思都在谢漪身上,哪里顾得上旁人对她是什么心思。听谢漪问了,也就老实答了:“是她所献,说有宁神静气之效。”一面说,还一面拿起了香囊看了看,道:“挺好看的。”
“陛下喜欢?”
刘藻点了下头,将香囊捏了捏,软的,里头的草药发出细微声响:“臣下用心之物,朕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