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皇后就不想?
八年前为了子嗣连半大不小的少年太子都诱,没想法她就去撞墙。
“皇后?”玲珑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迷茫。
不得不说,姚瑾荣宠不衰,皇帝为了她连太子都申斥,她凭着宠爱都能屹立不倒,有没有子嗣,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有,肯定是最好。
可是,皇后想有,也要看太子答不答应,当初皇后想要抱养宫女生的六皇子,就因为太子一句不合适,还不惜顶撞皇帝,才不了了之。
太子对皇后,从来都不客气。
这一扯,又牵出来不少陈芝麻,太子和皇后的旧怨说不完,颇有点相爱相杀的感觉。
姚缨听故事般走马观花,脑海里都有了画面感,听多了,累了,两手托腮,闲闲打了个哈欠。
玲珑瞧着主子慵俏的模样,欣赏的同时,又不免心口一滞。
美人怎样都是美的,就连打盹都显得娇憨惹人怜,不过在这深宫之中,光是娇憨远远不够,还得有人怜才成,怜的那个人是谁,更有大讲究。
皇后和太子比起来,从爱美的角度来看,确实太子更为靠谱。
可太子也是真的深不可测,他轻描淡写的一眼扫过来,她灵魂都在颤抖。
被关在暗房的那数十日,吃方面是不愁的,隔两日就有人送来,可精神上的折磨更为难熬,有吃的,但不能吃多,因为房里没有恭桶,只有一大把的干草,她睡在干草上,如厕就很不方便了,尽管没人会进来,可墙角里那股子难闻的味道,她自己都觉得羞耻,一度要崩溃掉。
怎么熬过去的,自己都感觉像是做了场很久的噩梦,也是玲珑难以启齿,不想对姚缨提起的原因。
都说太子身边的下人最忠心,不是没道理的,任谁被那样关个十天半月,尊严尽失,志气全无,又怎敢生出背主的念头。
玲珑如今也没别的想法了,一心侍奉姚缨,旁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玲珑的心态变化,姚缨不得而知,也没工夫去琢磨,太子几日没有来后院了,也没叫她去书房侍奉,反倒郑媪,见缝插针地又来了趟咸安宫。
按理说,太子和皇后形同水火,郑媪能进来一次就已经是万幸了,不想还没过一个月,又来了一次,这就值得深究了。
郑媪上回没见着玲珑,这回见到了,先是拉着她问了一通,没探出异样就打发她到外间守着,自己又把姚缨带到里屋角落处私语。
“陈美人那事,姑娘听闻了没?”
姚缨点头,玲珑为此特意回了趟霜云殿,又怎么可能瞒过皇后的耳目。
郑媪:“姑娘有何想法?”
姚缨:“我能有何想法?我想养,也轮不到我头上。”
郑媪嗤笑:“你那是痴心妄想,便是你有了太子的子嗣,也轮不到你来养,最好不要动念头。”
这真是见缝插针,不遗余力地警告她呢。
在郑媪粗鲁扯她袖子前,姚缨主动撩开了给她看,让她安安心,也让那位安心。
郑媪安心的同时,又纳闷了。
这姑娘生得这般姿容,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没道理太子日日对着,不动念头啊。
“你是不是用过那药了?”
那药是皇后吩咐她给姚缨送来的,效果如何,郑媪也不可能在这宫里找人试,到头来还得问姚缨。
姚缨眨眼,面上泛起一抹红晕:“用过一回。”
郑媪追问何时。
姚缨报了个日子,郑媪记下了,没再多问,又提到另外一桩。
“这几日,你想办法多接近太子,探探他的口风,八皇子搞不好就是他的幺弟了,放到哪个宫里养,可得慎重,一出生就没了娘,可怜哦。”
也就私底下,郑媪敢这么说,若是太子到了跟前,抖得筛糠似的,能把话说利索就不错了。
姚缨本就是个天真无邪的二八少女,问得也直:“小皇子不能抱给长姐养吗?长姐那里,才最安全。”
她们说不出来的话,她帮她们说了。
郑媪瞅姚缨的神色都变了,这姑娘瞧着机灵,有时又不开窍,还犯点蠢。
皇后想要,也不是这个时候能说出来的,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力。
“让你探探太子的意思,你探就是了,皇后那边自有定夺,你别管。”
这是既要用她,又防着她,也就真的傻子才会接过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可惜姚缨不够傻,做不来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过了两日,太子终于纡尊降贵来到后院,一身绛紫直裰,极其挑人,也只有太子这般面如冠玉的长相,才能相得益彰,衬得整个人越发出彩。
便是不做太子了,只当普通闲王,也能引得京中贵女趋之若鹜,魂不守舍。
这衣服挑人,更挑服侍的人,领口往下的盘扣扣得紧,那扣眼打得精致,解起来也费劲。
姚缨从未碰过这种,太子急不急,她不知道,也不敢抬眼看,自己倒是真的有点急了,恨不能拿剪子一刀剪开了算。
周祐垂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子发顶,她贴他很近,两手在他领子上弄了很久,也没弄出个名堂。
等她解了这衣,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