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啊,刘氏虽然进了冷宫,可她心没死。她想看这后宫里,最后究竟如何。她什么都不会说的,她还想等着看我怎么做呢。”苏修仪笑了笑:“她呀,魔怔了。”
从梦担心的,是当年她故意小产的事。当年她与刘氏合作,服用一品红,就是为了进一步嫁祸给冯氏。
可惜也不过幽禁了十来个月就出来了。
那时候,她为给家里报仇,不顾后果。
可此一时彼一时,冯家已经倒了,苏家的仇也报了。如今嘛,合作也不是不能。
利益最牢固不是吗?
只不过,她却不可能真的看好冯氏母子。不过是用一用吧。
毕竟,能布局叫贞小仪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没有冯太后临死的授意做不到。
没有冯家参与的人脉也不好成功。
而她也不得不与冯素心合作,拉了一个贞小仪下马,她至少能给另外一个人递一个投名状了。
而目的嘛,她也没说错,她不能再生了,可她与她的女儿,未来总要有个出路。
亦或者,她也跟刘氏一样,只是不甘心吧。
玉芙宫里,沈初柳换了一身衣裳,就躺在外间靠窗的软榻上思索起这些事来了。
“刘氏倒是个痛快人,输了也就输了。”沈初柳摇摇头:“也不做那些痛哭流涕的恶心样子。”
“是啊,是很有骨气了,可惜是这么一个人,当初差点害了您。”尺素哼道。
“是啊,差点害了我。万幸我没事。万幸琰儿也没事。”沈初柳笑了笑:“时过境迁,她如今不能害人了。”
“有的人啊,不甘寂寞。刘氏看透了皇宫,看透了皇上,也看透了后宫。偏自己执迷不悟。”沈初柳将手撑在脸上:“要是换个活法,她未必不能好好活到老。”
可人的性子不一样,刘氏是个骨子里倔强不服输的。可顺妃,却是随遇而安,什么日子都能过。
所以,她大约能守着五皇子到老,可刘氏,却折在了半路上。
冷翠轩怕是有百年没住人了。
自然是破败不堪,里头只有破旧的桌椅与床榻。
刘氏虽然获罪,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带,自然铺盖还是有的。
她自己打扫,铺床,就像是回到了极小的时候,那时候爹还是个穷秀才,娘一天做很多活计,养着只知道读书的爹和她们姐弟几个。
刘氏的父亲是正经科举出身,正经的读书人。
可在他没有什么像样的功名之前,家里是真的很穷很可怜。
直到他一朝高中,甲榜十七,青年才俊。
虽然那时候,他也已经成婚八九年,最大的女儿都八岁了。
可依旧是叫人心折的才俊。
所以,很快就有人看上他。
他倒也不是那种一朝得势就不要发妻的,所以那商贾家的女儿只是入府做了良妾。
是的,府。
那时候,他赶上好时候,基本没在皇城留多久,就回到了地方上做了县令。
刘氏的娘不识字,可那商户千金,却被教导的琴棋书画都是很好。
于是很快,她就理所应当的跟读书人刘老爷亲厚起来。
加上她银子多,那时候刚做官的刘老爷门面也撑不起来,全靠他的姨太太支持。
这样的情形之下,哪怕刘老爷没刻意苛待发妻,可一无所有的发妻还是过的艰难无比。
刘氏的弟弟病故,正是因为找不到刘老爷人。
没来得及即使请郎中。
十五岁的时候,刘氏进府,可十四岁那一年,她就已经将那不可一世的姨娘送去了黄泉。
日后,府中再有几个姨娘,都不会再有黄氏那样的了。
她走得很是放心。
没多久,王爷成了太子,太子成了皇上。
她生了皇上的长子。
刘家还有谁敢苛待她的母亲呢?
可好景不长,大皇子夭折了。
刘美人好多年不得势。
可后来,她又成了德妃了。高高在上,刘家恨不得把她的母亲供起来。
她弟弟死后,她狠心在街上的药铺给老掌柜下跪,学了一年的医术。
也许是她特别有天赋,她学会了好多。
一本药书,她翻来覆去的背,研究,竟做出很多好东西来。
比如说,叫姨娘黄氏长了一脸疹子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