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掠夺者掠夺他人,都会先将人杀死再掠夺其尸身,或是寄生在被掠夺者身上,等待时机掠夺。”
“我之前并未被寄生过,也从未被杀死,那掠夺我的怪物是直接‘生吃’。”
“它们可以掠夺一切,却无法掠夺他人魂魄,更无法掠夺一个人的记忆。
而既然选择了在我闭关突破之时动手,就说明其实早在被掠夺之前,我就被盯上许久了,既如此,他们肯定也知晓,无觞并非是个好糊弄的人。”
糖糖没说话,安静地倾听张明娟的分析。
“你我都对掠夺者有了解,自然也该知晓,但凡一个人被掠夺后,初期掠夺成功的掠夺者都需要一定的适应时间,来完成更好的伪装。”
“可无觞……”
她那位夫君又恐怖又粘人,若无张明娟的记忆,恐怕一出关,那掠夺者就会当场露馅,进而被无觞弄死吧。
不知想到什么画面,张明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引来糖糖担忧的目光。
“我无事。”对着糖糖宽慰地笑了笑,张明娟继续道:“为今之计,我们得先想法子混进魔宫里,找到我的身躯,想看看具体情况如何再论其他。”
希望不是最坏的情况。
糖糖和张明娟同时在内心叹息。
两人都明白,如若她们的猜测错误,张明娟的残魂没有在本体内,那么上千年过去,那具身体肯定已经被掠夺者完全吞噬同化。
如果是这样的话,哪怕她们最后成功杀死那只鸠占鹊巢的掠食者,恐怕张明娟的身躯也会彻底跟着死亡,而她……
要么转世重修,要么转修鬼修。
“我绝不会让茹茹沦落到那种境地的!”糖糖握紧了双拳,暗自决心道。
***
歃血魔都,都城府衙外。
面色冷漠的魔兵带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地从街上横行而过,吓得不少行人纷纷匆忙避让,有些躲闪不及的,更是直接摔到在地,被魔兵粗鲁地踢到一旁。
“滚开,别挡道!”
“对不起对不起,小魔并非有意冲撞大人,还望大人莫怪。”
被踢的魔族不仅不敢发怒,还得唯唯诺诺地爬到一旁,卑微地磕头道歉。
好在那些魔兵急着办事,并未过多计较,急匆匆地从街上走过。
大家害怕归害怕,但看魔兵们往府衙去的架势,也知晓定然是有事,不少胆子大或好奇心重的魔族连忙远远跟在后头,想着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带队行至府衙告示板前,为首的魔兵向身后示意了一下,很快就有手下上来张贴魔宫告示。
“宫内近些日子缺几位宫婢下人,若诸位有意,尽可前往府衙报名,竞选入宫服侍尊上。”
通知完毕,这队魔兵又气势汹汹地离去。
全然不管在他们离开后,背后轰然炸开的议论声。
“什么?又要招宫人?半年前不是才刚刚招过一回吗?”
“半年前?呵呵……招进去的那些如今可不都在乱葬岗里躺着呢。”
“传闻无觞魔尊残暴血腥,时常虐杀宫人,这……”
“住嘴!在魔都脚下妄自议论魔尊,你还要不要命了!”
……
嘈杂的人群中,不知何时站了个娇小的玲珑身影。
她身着黑衣,带着长纱围帽,将自己的面容身形遮挡得严严实实,沉默地听着四周魔族的纷纷议论。
“这是个机会。”
无人能察觉到的传音之术将糖糖的心声传入她手腕上的一个木质手镯上。
这手镯是极品养魂木所制,张明娟残魂虚弱,所以糖糖特地让其在里头修养,自己在外帮她寻找入魔宫的机会。
“底层宫婢入宫身份太低,谁都可随意打杀,你又从未做过什么伺候人的活,容易出事,太危险了。”
张明娟并不是很赞同糖糖的想法。
“可我们都已经在这魔都徘徊三个月了,这是唯一能找到的机会!”
糖糖显然意已决,她不再听张明娟劝说,毅然迈步走向府衙大门。
可还未前进几步,她突然被人从背后锁住腰身,捂住口鼻,强拖进角落小巷里。
“呜呜呜……”
“糖宝!”
情急之下,张明娟连忙现身而出,素手化成龙爪,狠厉地向着那人命脉袭去!
危急时刻,那人却不慌不乱,一手牢牢扣住糖糖的纤腰,一手竖起背后长琴,以琴声格挡张明娟的攻势,再轻轻一震,便将她暂且逼退。
突然被劫,糖糖自然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她召出本命之剑,反手一剑便往人家腰部刺去。
“锵!”激烈的兵戈相碰之声响起,却没有如预料中的那样伤到敌人半分,反而像是被什么极为坚固的护身仙宝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