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什么都没说,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叫做魏凡星的造园师,目光止不住停顿,而后温声告辞。
“魏先生,不必送了。”
他说完,看向拿着小枪等着他的小娃。
他目露爱怜,声音低了几分。
“好生保护你爹爹。”
说完,宋远洲没再回头,大步离开了。
*
宋远洲和计英两人,很快将皇家别院与悬仙亭的园林画有几分相似的事情说了,旁的事情没有多提。
宫里叫了瑞平郡王说话,瑞平郡王一回家便寻到了菱阳县主。
“那悬仙亭的园林画在凤宇手上?”
菱阳县主说是,“是上一次春闱他任主考之后,皇上赐下来的,父王忘了?”
皇上颇爱赏赐,瑞平郡王得到了封赏更多,倒不知道这画在王凤宇手中。
他说在便好,“将此画给我。”
菱阳县主闻言皱眉,“此画在他手中,我并不知在何处,女儿打发人去寻他要回来好了。”
瑞平郡王想了想,嘱咐女儿不要多言,只说造别院想要参考画上园林。
菱阳县主也嗅出了几分不寻常,一丝不漏地把话让人递了过去。
瑞平郡王见她打发了人便放心了,等着画送过来。
谁想到,画没到,王凤宇空着手来了。
王凤宇来了王府,先去菱阳县主处转了一圈,见菱阳县主并不太知晓此事内里,便径直寻到了瑞平郡王书房里。
王凤宇上来便告罪道。
“王爷恕罪,小婿今次着实没能把画拿来,不巧昨日刚刚借人看去了。”
瑞平郡王见他果真两手空空,意外地挑了挑眉。
王凤宇见他正在练大字,便走上前去替他磨墨。
“王爷怎么突然想起要看那画了?之前魏先生画的园林图,不合王爷之意?”
瑞平郡王是素来赏识王凤宇的,但有些话确实不能告诉他。
“魏先生做的图当然好,但宋先生和魏先生看过那片地,便道此地形似前朝古园选地,因而便起了这念头。”
王凤宇暗暗不信,他看了瑞平郡王一眼,手下磨墨越发均匀用力了。
“宋先生家中藏有五幅名园林画,倒是着意悬仙亭这一幅了。”
瑞平郡王并不想同他在画上来回打转,只道是自己看中的,“你借了人,过些日取回来再拿过来吧。”
王凤宇眼帘掀开,落在瑞平郡王脸上几息。
他说好,然后随手拿了个名字,说是借给了那人。
他说的那个名字,乃是一个常替厉王说话的工部侍郎。
瑞平郡王自父辈瑞王起,就与厉王不和,两相争斗多年,王凤宇说了这话,瑞平郡王看了过来,甚至放下了手中的笔。
“为何借给此人?可是他来要的画?”
王凤宇见瑞平郡王放下了笔,正经看了过来,心下微动。
“是他来要的画,但小婿没有多想什么,就给他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他想听听这其中的“不妥”,可是瑞平郡王却不肯说了,只是略作沉吟。
“没什么,就说我要按照这画造园也就是了,让他尽快还回来。”
瑞平郡王说完又拿起了笔,说起了旁的话来。
王凤宇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事情来,与瑞平郡王说了几句,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他回到了自己府上,又悄没声的离去,去了一个不起眼的院落。
他在那院子里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有人来了。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严密的帷帽,让人完全看不清面目。
王凤宇见他来了笑了一声,“我这儿你还不放心吗?何须如此谨慎?”
那人说必须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没有废话,问王凤宇有何事请他过来。
王凤宇也不拐弯抹角,把悬仙亭园林画的事情说了出来。
“... ...瑞平郡王听说画借给了偏向厉王的人,可就有些定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