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人应道:“是的。”
妈、妈的,又是娃娃音。难道兽族一见他就能自动切换成娃娃音?!长得那么高高大大的,说话是娃娃音真的太雷了啊!
而后面那些兽族也是纷纷被老大突变的画风吓掉了下巴,忍不住抬爪捂眼。
方宜臻努力维持表面的高冷:“你叫什么?为什么要攻击人类?”
“没有名字。我们只攻击科诺主城的人类,是他们杀害我们同类在先,我们只是为了报仇。”
“杀害你同类的可是这些奴隶?”
“……不是。”
“一、同类被害之仇肯定要报,但是并不是报在这些没有反抗能力的奴隶身上,你们这样只能称作滥杀;二、这些奴隶都已被驱逐出科诺主城,属于无城籍的人类,你们这样无理由地围攻滥杀,他们也有报仇的权力。”
说完,方宜臻从马鞍边的皮鞘中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短刀,丢到地上,正好落在一个奴隶脚边。
那个奴隶吓得连连倒退。
方宜臻瞪了过去:“躲什么!忘记他们刚刚是怎么对你们的了?”
奴隶疯狂摇头,眼中满是对兽族的畏惧。
始终沉默的男人突然站起来,奴隶以为他要发难,直接吓晕过去了。
男人弯腰将短刀捡了起来,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他握住刀柄,高抬起手,刀锋寒光一闪,刀刃就尽数没入了他的腹中。
兽群骚动起来,它们目泛冷光,蠢蠢欲动,喉间发出威胁似得低吼,好似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所有人撕碎咽下肚中。
男人似乎完全没有痛觉,眉头也不皱一下,他回过头,目光极具威慑力地扫过兽群。
兽群迫于他的威压,只得偃旗息鼓。
男人拔出血淋淋的刀,看着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奴隶们,淡淡问:“这样够了么?”
他正常的声音很低沉,有一丝野性的性感。
奴隶们已经动都动不了了,呆若木鸡地看着男人。
男人以为还不够,于是又补了几刀,直到都成血人了,才有个奴隶颤巍巍地开口:“够、够了……”
毕竟这个时候他是人类的形态,并非兽形,这副浴血的模样让人不忍。
男人这才扔下刀,墨蓝色的双眸发着亮光,看向方宜臻。
方宜臻点点头,翻身从马上下来,然后拿出他刚刚在商城买的伤药。
为了配这个药,花了他不少钱,现在只剩下一份精神值增长液的钱了,他要留着给墨水升级的。
“抹在伤口上,很快就会好的。”他声音也放柔了些,打一棒子给颗糖,既能威慑也能安抚,这才是最有效的驭下之术。
果然,男人眸中光芒大盛,似是有些受宠若惊,毕恭毕敬地从他手中接过伤药,恋恋不舍地在手里握了好久才打开盖子,还不舍得多用,只涂了一点。
方宜臻开始洗脑:“知错就改,这很好,如果你愿意的话,跟我一起走吧。总有一日,我会帮你报仇,不仅如此,我还要摆正这片大陆上混乱的秩序,剔除那些腐臭的势力,真正建造一个人类与兽族能够和谐共存的世界。”
他说这话时语气并不慷慨激昂,而是平淡又轻缓,却有种无形的力量通过他的话语传入到在场所有的人类和兽族的心灵之中。
一个人类与兽族能够真正和谐共存的世界……他们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向往,很快又把这可怜的期盼掐灭了。这怎么可能呢?上千年来,人类与兽族的纷争从未停歇,无论多么英明神武的统治者都无法破解这个亘古难题,一个小小年纪甚至还青涩稚气的少年,有什么把握和自信说出这句话?
真是吹牛皮不用打草稿,夸海口不用付钞票。
然而却依然有人深深为之动容——金发男人面上难掩渴望与向往,目睹了太多的同伴死去,经历了无数次的苦难离别,他发自内心地盼望着人类与兽族的纷争有一日可以终结。
因为对眼前的少年有着无条件的服从与臣服的心理,所以也毫无保留地信任他,男人按捺不住心底的激荡,再次单膝跪下,执起方宜臻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印下深深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