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与此同时,破旧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伴随着一股子腐朽的气味,沉重的脚步声接踵而来。
林悦被那股力量钉在黄铜镜前,动弹不得。
努力斜着眼,借助黄铜镜的角度,林悦终于见到在她的背后,已经无声无息的站满了人。
一水身材纤细苗条的女子,穿着绿不拉几的纱丽,充满了异域风情。手中俱都捧着硕大的托盘,低着头,涂脂抹粉、披金戴银,却又面容模糊、形态诡异。
“新娘子……”
苍老沙哑、半男不女的声音,在林悦的耳边突然响起:“吉时已到,该装扮起来了……”
林悦一抬眼,背上的寒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
这是什么人啊?!
血红织锦直筒长袍包裹着一副佝偻干瘪的躯体,里面依稀可见还在渗血的绷带。
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伤痕,眉毛、头发似被大火燎光了,稀稀拉拉。却偏生又擦了两块血红的胭脂、与一张红彤彤的大嘴。
此时,那大嘴开开合合,发出尖锐而又雄雌莫辩的声音:
“让奴才给新娘子上妆……上好了妆,夫妻要恩恩爱爱……长长久久……”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嘤!
林悦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努力镇定下来,又听见那老者絮絮叨叨:
“新娘子,今日拜堂之后,你便能与主人共享寿数。从此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长生不老啊,这是多大的福气啊。莫不是你那万里挑一的体质,主人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把你找来……”
老者抬手接过了一名绿衣女子捧上的托盘。
托盘之上放置着几个木盒子。
打开来里面是装得满满的都是雪白的妆粉。
老者拈起沾满了妆粉的粉扑,直接就往林悦的脸上怼来,那狂野的动作简直如糊墙仿佛。
馥郁馨香的香粉夹杂着血腥腐臭的味道,林悦牙呲欲裂,只觉得再多一秒,她马上就要窒息了。
可是,她非但动不了,就连喉咙处也似被烈火灼烧,根本发不出来一丝声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者给她擦上一层又一层雪白的妆粉。
最后,还在脸颊上点上两大坨血红胭脂。
“啧啧!真是好生漂亮呢!比当年的无尽第一美人还要好看万倍呢!”老者翘着兰花指,掰着林悦的脑袋,与她一同望向了镜子。
镜子中的林悦浓墨重彩,带着一副厚重沉闷的面具,仿佛下一刻就可以登台唱戏。
枯树一般的手指更是缓缓地抚摸过林悦的脸颊。
冰冷刺骨的触感,与浓重脂粉味也无法掩饰从其身上腐朽血腥的刺鼻气息。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体温与气味!
“咕嘟!”林悦吞咽着口水。
冰冷的寒意如吐信的毒蛇,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她僵硬的脊背,光洁的额头也悄悄沁出冷汗。
他们都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啊?!
难道,今天,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小师弟……”
就在林悦即将崩溃之际,耳边忽然又传来了一道温润悦耳的男低音。
谁?!
谁在说话?!
林悦心头一跳,下意识往两旁看去。
两旁的绿衣女子都如泥雕木塑一般,根本没有发出过一点声息。而那老者则捏着一把木梳,开始给她梳头,口中还絮絮吟唱道:
“一梳梳到白发齐眉……”
“二梳梳到儿孙满堂……”
那声调尖锐高亢,与门外古怪的吟唱声一模一样,听得林悦毛骨悚然。可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声音。
刚才……是她幻听了?
妈妈呀,她都吓出幻觉了!林悦哭唧唧。
紧接着,那老者却又将一顶奢华沉重、镶嵌满了珠宝的黄金凤冠,戴在了她的头上,还絮絮叨叨的介绍,这凤冠霞帔可都是从若叶第一的器灵世家——海外闽家,得来的上品灵器。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老者笑得谄媚,看向林悦的眼神,却像极了屠夫看着200斤即将出栏的大母猪!
呵!肩膀一缩,林悦飞快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