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捧着块冰镇西瓜,挨着琴酒盘腿而坐, 和他一块儿看猫和老鼠。
“哈?还不够严重吗?”柯南停下在半空乱蹬的脚, 气得笑出了声,“你知道气象局那帮人现在快成疯子了吗?他们不知道怎么解释明月高悬繁星璀璨,不知道怎么解释星河光晕,不知道怎么解释变得像黑洞似的星河光晕, 不知道怎么解释通天彻地的光柱, 不知道怎么解释光柱碎裂,不知道怎么解释从地球上冲出高空的彗星……我真是越说越气,你们放开我!让我踹他两脚!就两脚!”
安室透连忙加大力气拖住他, 努力笑道:“他们解释不了, 那就由你来解释, 这是你和他的交易内容啊。”
柯南挣扎的动作又是一顿,翻着死鱼眼阴恻恻地瞪向他:“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嗯?”他这一眼,令火里来水里去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安室透寒毛直竖,笑容僵在脸上。
“就是因为这些,都、要、我、来、解、释、啊!”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挤出口,柯南身后的黑气排山倒海般倾轧下来,“所以我才愤怒啊!”
话音未落,他们三人又恢复一人挣扎两人往回拖的纠缠情况,在屋子一角轰轰烈烈地上演。
琴酒依旧充耳不闻。
基德没有他那么好的定力,听到柯南的怒极咆哮,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为他难得的暴跳如雷惊诧而又觉得好笑。
自从知道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后,基德便不再对他超乎常人的睿智和冷静感到震惊,毕竟他可是被称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的名侦探,再怎么聪明都不为过。反倒是他偶然出现的失态,会让基德觉得,原来他并不是完美得毫无缺点的神人,他也会发脾气,会难过,会郁闷。
其实,在世人眼里,基德何尝不是一个被神化到极点的人呢?无论面对何种困境都能轻松逃脱,每个魔术,每张预告函都是那样神秘迷人,令人只可仰望,不敢靠近。
然而褪去怪盗的光环,他也不过是个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大大小小缺点无数的中学生罢了。
半是感慨,半是无奈地想到这里,基德突然心里一动,在心里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下,看向身旁的琴酒。
这个男人与他和柯南都不同,他的喜怒哀乐似乎从不为人所知。若说神秘,他才是最神秘,最可怕的那个。
嘛,不过再怎么神秘可怕,只要一想到他的武器是水枪,就瞬间变得接地气起来。他可真是个矛盾的人啊!
再度陷入“水枪定律”的基德如是感叹。
这边厢,基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瓜也不吃了,猫和老鼠也不看了,安静如鸡地回忆着之前那场与琴酒的侧面交锋。那边厢,柯南终于把胸腔里的怒气借由咆哮释放出去,虽然呼吸仍然急促,但人算是冷静了下来。
他推开安室透与赤井秀一,整整衣领,拖着步子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镇定下来的他,神色严肃得惊人,丝毫看不出十几秒前还化身暴龙肆意喷洒怒火。
当然,也可能是气过头了。
“解释的事,我会替你摆平。”柯南捧着已经凉透的红茶抿了两口,润润发干发疼的喉咙,“现在,你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要知道事情的所有前因后果,所有!”
他刻意强调了“所有”二字,是不希望琴酒有所隐瞒,哪怕真相会又一次炸碎自己的三观。追求真相,永远是刻在侦探骨髓里的本能,他也不例外。
“你就不怕我说的那些事,会动摇你心里对科学的信任?”见他恢复平静,琴酒终于不再无视他,顺手关了电视,似笑非笑地回望,迎上他冷冽的视线。
“我的大脑正在告诉运转,思考把刚才的事遮掩过去的理由。”柯南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一脸冷漠,“我劝你在它炸裂之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包括后续的影响。”
琴酒第一次被噎得无言以对。
不用考虑,他也明白把桃矢的事告诉柯南,由他来处理后续安排是最佳选择,毕竟很多事,自己一人力有未逮,没有柯南那么广的人脉与力量。
不过此事牵连甚广,涉及到地球魔法界、梨子所在的乱码文明和已灭亡的瑞克魔法宇宙,真要说起来那可就太复杂,一个不好还会将宇减基的事抖出去。故而不可能像柯南所说,将事情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他,只能挑最主要的那部分说。
略做思索,整理出可以说的东西,琴酒从桃矢的魔力异常说起,一直说到今天晚上西方魔法界某元老来抢夺魔杖,结果被他抽飞到不知世界哪个角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