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儿被我冷不丁的大喊吓了一跳,手一抖,杯中的啤酒撒了一身。
他一边擦拭着身上的啤酒一边埋怨我:“干什么呢你?喝美啦?事儿还没成呢,你高兴也高的太早了吧?”
我来不及跟他解释,赶忙告诉他,我突然想到一件急事,得赶紧回去,卖铃铛的事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我把铃铛给他拿来。
季三儿顿时乐得眉开眼笑,极其殷勤的劝我有事赶紧回去,只要别忘了铃铛的事就行。
从饭馆出来,我便火速往家赶。一路上我一言不发,尽力地在心中思索着。黎继文血妖情侣照片时间……这些信息一条接一条的闪现在我脑海中,而我愈发活跃的思绪,如同一条贯穿线,逐渐将这些零散的信息串联在了一起。真相,逐渐浮出了水面。
回到家,我刚一进门就冲进了卧室,手忙脚乱的在屋中翻找起来。
大胡子和王子见我发疯似的一通乱翻,都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以为我吃错药了。
王子还饶有兴致的跟大胡子调侃起来:“你闻闻你闻闻,满身酒气,这孙子肯定又喝大了,找高琳照片呢。”
我回身嘿嘿一乐:“秃子,你还真猜着了,我的确是找照片呢。不过不是找高琳的照片,”说着举起一本相册和一个相框,“是找这个呢。”
然后我摆摆手,让他们俩过来,指着两张照片对他们说道:“前些日子在天津的时候,我就隐约想到有什么线索好像联系到了一起,但一时性急,没彻底理清思路。今天我突然想到了问题所在,你们看,这是黎继文的照片,这是那对男女血妖的照片,这两张照片是不是有什么共同之处?”
王子和大胡子听我说完,都收起笑容,低头仔细观看。几秒钟过后,他们同时抬起头,惊讶的叫道:“他们背后的山,是同一座山!”
我点了点头,又指着照片角落处的日期时间说道:“根据黎继文的妻子描述,黎继文是在1999年开始变得反常的,你们看这照片的日期,1999年7月11日,由此我们可以大胆的推测,黎继文正是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从而变成了血妖。”
我又指着另一张照片继续说:“再看这张照片,这对情侣血妖背后山峰和黎继文照片中的山峰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三只血妖曾经去过同一个地方,就是这座山峰的周边。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假设,这座山的周围,有一种什么物质或者超自然现象使人突然异变,从而变成血妖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只要找到那座山,整个任务就等于完成了一半。”
听完这段话,王子和大胡子的表情各异。王子大张着嘴,瞪着双眼说不出话来,似乎被我这套丝丝入扣的推理折服了。而大胡子,则是单手托着下巴,一言不发的低头沉思。
我感到有些得意,用手捅了捅王子:“犯什么傻呢?赶紧说说哥们儿我这套理论如何?是不是有点福尔摩斯的意思?”
王子略显不屑的摇了摇脑袋:“没觉得,你这纯属瞎猫碰死耗子。再说了,中国有多少座山?光有名有姓的山就得几十万座,没名的……嘿嘿……我看你得找到什么时候。”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叫**裸的嫉妒,别自己想不出来就挑我的刺儿。实话告诉你,小爷我自有妙计。”
然后我点了根烟,慢慢悠悠的把前一晚季玟慧给我讲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又给王子讲了一遍。接着我又说:“基于白教授的分析,那么我们就可以把搜索范围控制在东北及内蒙一带,甚至可以缩小到鄂伦春人的居住地附近。这样一来,工作量就小的多了。”
在我讲述的过程中,大胡子始终低头不语,似乎还在分析着我此前的推论。但等我这句话刚一说完,他突然抬起头,两眼放光的问我:“鸣添,你刚刚说什么?鄂伦春人?”
我错愕的点了点头:“是鄂伦春呀,怎么了?”
大胡子的表情有些严肃:“鸣添,如此看来你刚才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我本来还有疑虑,光凭两张照片就断定血妖的发源地恐怕有些武断,但你这一说鄂伦春我倒忽然想起来了。八十年前,那个残害村民的马大嫂,正是一个鄂伦春人。”
我听完这话吃了一惊,忙让大胡子仔细说说。
大胡子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马大哥当年长期在外经商,一次去关外收购人参的时候,结识了马大嫂。娶过门以后,就把马大嫂带回了四川。可刚一回去,马大哥就被抓了壮丁,马大嫂新媳妇没当两天就守了活寡。记得好像是马大嫂在守寡的第二个年头,曾经回过一次老家。现在回想起来,村里发生吃人血案的时候,正是马大嫂从老家回来一个月以后的事情。”
我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这次肯定错不了了,四条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地方,血妖的由来必定与那一带某座山峰有着直接联系,看来此前付出的努力还是收到成效了。
王子不知道大胡子的身世,以前我嫌麻烦,懒得给他讲。再说这属于大胡子的**,我也不好随便就说。此时他听大胡子讲起八十年前的事来,不由得满腹疑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胡子,一脸茫然不解的神色问道:“你们俩说什么呢?什么八十年前?谁是马大哥?谁是马大嫂?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他一连几个问题接连问出,我虽然知道答案,但介于大胡子的关系,自然不好开口。于是我也学起大胡子当初的样子,冲着大胡子努了努嘴,对王子说:“别问我,自己问他吧。”说完转身去了客厅,心想大胡子说不说是他自己的事了,我可不当传话筒。
次日上午,我将照片中的那座山峰扫描进了电脑,然后在各个驴友论坛上广发求助贴,询问这座山峰的切实名称和地点。但一连数日都收效甚微,回帖者大多含糊其辞,真正知道此山的人一个没有。
季三儿在这些天里打了数十个电话,不停的催促我快点把铃铛搞到手。我见他催得太急,加上兜里的银子也堪堪将罄,便和王胡二人商量着把铃铛卖了。
王子是天生爱财的主,况且最近几天他总是抱怨伙食太素,听说铃铛能卖钱,他第一个举手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