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杰,子杰,救我,救我,我好痛……”付子杰满身冷汗地从噩梦中清醒,他撑起坐到床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被冷汗浸湿的留海垂在眉宇间,疲惫恐惧感袭来,刚才的梦,张雨卿那张被鲜血溅湿的脸,逼真可怕。那种惊悸到要窒息的感觉如此的真实,破碎的光透过窗帘的细缝照亮遮蔽的黑暗,此刻,他才恍然觉得这只不过是个噩梦。他抬手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下午的2点。
还不到6个小时的时间,付子杰多次强迫自己趟下,可每闭眼的一瞬间,这个可怕的梦如浪潮般前赴后继地袭来。他起身走进了洗手间淋了个冷水澡,只有刺骨的冰冷在这个大冬天里才能叫醒他身上的每一条神经。
他驱车来到一处安静的河边郊区养老院,即便是冬天,目光所到之处依然依稀可见刚开满这个短暂夏天,而后随秋来冬至而渐渐枯萎的花丫。他走进院中,远远看见庭院中一群老头老太围坐在桌前打着麻将。
“碰“
“胡了“
“哎呦,老刘,你一坐下连赢了我们好几把,棺材本都要输光给你了”
“哈哈,你们这几个老太太别揶揄我,我就今天赢,前几天还不输给你们。”
……
付子杰盯着眼前这个憧憬的画面,出了神,脉脉流动的光,脆生的麻将子碰撞声,以及友好温情的谈笑声在整个院子里窜动,这样的画面,如文艺电影里面的光与影,在时间的暗流里悄然声息间的蔓延流淌,他的双眸里似有温热的东西在涌动。
这时,远处的一个正对面的老太太突然对着旁边的人说:“李姐,你来代我一下”。
她从座位上退了下来,欢欣雀跃地朝付子杰跑了过去,满脸堆笑,加深了眼角的游曳的鱼尾纹。
“子杰,快来,让六妈好好地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六妈,我好着呢,倒是你,在这里还习惯吗?”
“好,这里挺好的,就是以前伺候人惯了,突然一下子被人伺候就感觉周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