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要有证据支撑才行。”顾沅司看了看远处的鱼塘,有些心烦,这几天尽看些怪鱼和失望的检查结果了,这些村民又什么都不懂,只会一口咬死印刷厂。
“可我们只是养鱼的,我们的手段肯定不如你们啊。”村长说,“我们付给你钱,当然是要你来找证据了顾律师。”
说着村长把顾沅司让到了旁边的一户人家,打扫的很干净的小院落内摆着一张小木桌,上面放着茶壶和茶碗,几把青竹椅子摆在桌旁。村长让顾沅司坐下给他倒上茶,然后似乎在等什么。顾沅司四处看了看,院子里摆着几盆小花,院墙旁长着一棵石榴树,已经结下了大个儿的石榴,看起来挺雅致的。
院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男子提着一个箱子过来,正是陆小山,他把箱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里面是一摞摞的人民币。
“顾律师,你看。”陆小山说,“我们这次有钱了,只要你能救我们这里的鱼塘,你要多少钱我们都给,你看这些够不够?”
顾沅司看了看陆小山,最后叹口气,“这件事和印刷厂有没有关系都不能确定,所以这案子我没法接……而且你们已经几年不养鱼了,不一样过得很好吗?何苦非要把希望放在鱼塘上,这些年你们想必花了不少的心思和金钱来做这些事,到如今都没有结果,再这样下去结果依旧渺茫,这种输入输出比严重失衡的事情,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做。既然现代科学都无法解释你们的鱼塘水被污染,那你们不妨就接受,更何况印刷厂那边还愿意补偿……”
“如果跟他们无关,他们为什么肯掏钱给我们呢?”陆小山涨红了脸说。
而顾沅司看他一眼,严肃地说:“就算跟他们有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们依旧胜不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陆小山依旧很激动,村长拦了他一下可他还是忍不住,一推桌上的皮箱,“这些钱你拿去,哪怕打输了官司也无所谓,我们就是要最后再尝试一下!”
顾沅司却看也不看那些钱,整了整衣服往门口走去,“对不起,那就请去找别人尝试吧。”
“你……你算什么大律师,什么不败神话!你根本就是怕了,眼看着有问题都不敢告,我不是律师不是科学家,可我替你们脸红!”陆小山突然激动地说。
村长紧紧的拉住他,“小山,算了,要不……算了。”
顾沅司也回过头,“没什么敢不敢,只是做事要讲究分寸。”
堂屋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出来,“小山,过来吧,算了,咱们不告了!”
老太太走的不稳,明显腿脚不好,陆小山赶忙冲过去把母亲扶住,村长也惨笑着走过去对顾沅司说:“顾律师,对不住,小山只是心情不好……他姐姐去世了,父亲最近又住院,您不接就算了,至少我们尝试了。”
“他家人的事和这件事有关吗?”顾沅司突然问。
“那倒是没关系……不过也有关系。”村长说,“他姐姐读的是农业大学,本来是打算回来继承家里的鱼塘搞好渔业的,可是就在那年鱼塘水污染了,那时候也找过律师,可也没告赢,鱼塘这里不盈利,就只能出去工作了。今年在外面出了意外,这些钱……其实就是小山姐姐死后的保险金。”
顾沅司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就要学会放下,再者他姐姐的死和这件事并没有直接关系,要是这样都能搭上关系,那世界上该凭空生出多少仇家。”
陆小山把母亲扶到房里坐好,似乎听见了那些话,走出来指着门口说:“你给我出去!走!”
“我说的是实话,而且你为什么觉得你姐姐在外面就一定是坏的,说不定她更适合在外面。”顾沅司说,“相反外面的机会也更多,她的死只是意外吧。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过偏执,那样是不利于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