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霖汐失魂落魄的被顾沅司带去医院检查，仿佛一个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可是除了饮食不调造成的肠胃病没有什么其他毛病，医生给杜霖汐开了些调理肠胃的药和一些促进新陈代谢的维生素。

顾沅司还是不放心，觉得也许杜霖汐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可是天色已晚，他还是先把好友送回家。杜霖汐一进家门就冲向自己的酒柜，打开一瓶酒直接就瓶子喝了起来，呛了几口后被顾沅司夺了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顾沅司也怒了，他看不得杜霖汐这样。他们可是业内以务实理智著称的二人组，杜霖汐虽然玩世不恭，可是业务能力和情绪管理却是没得挑的。

杜霖汐颓丧地坐在沙发上，像条死鱼似的仰躺在靠背上，要不是脸上的两条清泪，顾沅司真想揍他一拳。

“我对不起她。”杜霖汐又说。

“你说的到底是谁，怎么回事？”顾沅司把酒瓶墩在茶几上，不悦的坐在对面。

杜霖汐用大手随便抹了下平常悉心打理的俊面，眼神定定地说：“前些天，自从我拿回那个瓷枕，我总会梦见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玉春楼……我知道那很荒谬，可是那个地方是男人无法拒绝的温柔乡，我在那里见到了妙儿，她虽然表面冷傲难以接近，但其实性格却像个小女孩儿一样，我使尽浑身解数逗她开心，我们在一起很快乐。我开始期待每个夜晚的来临，晚上好去找她，那里面的时间好像和现在不一样，每次醒来，我都觉得过了很久了。我是喜欢妙儿的，她虽然出身风尘，但却是我见过的最可爱最纯粹的女孩子。可是每次我们在一起，她就算笑的时候，也会突然莫名的伤感，她总是说快乐的时光是有限的，该来的总会来，可我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直到她问我肯不肯带她走，我心里一动，便答应替她赎身，带她远走高飞……”

杜霖汐又用手捂住脸，声音哽咽起来，“我答应了会赎她，可是却违背了诺言，她很好，可是最后我却犹豫了，我还是最爱我自己，原来我在梦里也是那么的混蛋！”

杜霖汐提起拳头打了自己两下，喘了口气说：“我没去……那天，我没去找她，我逃了。可是我满心还是想着她，没有了她，所谓的自由只有空虚！我没办法再逢场作戏，我只感到特别想她。可等我再回去找妙儿的时候，玉春楼却没了，就在我答应带她走的那天，玉春楼着火了，老鸨拿着钥匙，可老鸨的房间最先倒塌，妙儿，戴春姐，还有才十二岁的小香儿……她们逃不出去，全死了……怪我，都怪我！如果我遵守了诺言，我起码可以救下妙儿。我又回去好多次，可是面对的都是烧焦的玉春楼，时间开始过得很快，玉春楼的废墟也在慢慢消失，妙儿什么都没有留下。”

杜霖汐还在哭着，顾沅司虽然听着觉得他的话荒唐，却被他的情绪感染，杜霖汐不是个会演苦戏的人，更不是个痴情种，可他现在流露的，却是真情实感。

地府，外勤阴司部门里，二饼的主人秦淮走了进来，看了看已没什么人的办公室说道：“映城，你怎么还不下班啊，今天你的任务不是早完成了吗？又不该你值班。”

裘映城手指飞快的敲着自己面前的键盘，对面电脑屏幕上飞快的闪过一串串电流，面对同事问话，他只是低声说了句，“多嘴。”

“怎么，平常不是最着急下班回去陪你女朋友吗，是不是昨天回去晚吵架了？”秦淮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裘映城的眉毛蹙的更紧，手指顿住，抬头不悦地看了秦淮一眼，问：“今天谁值班？”

“我啊，怎么了？”秦淮问。

“你回去吧，我跟你换。”裘映城说完又开始继续敲键盘。

“好好的干吗跟我换啊……真吵架了？”秦淮低声问。

“到底走不走？”裘映城又皱起眉。

“好好好我走行了吧——二饼！二饼？走了咱回家了！”

秦淮搔搔头，“奇怪二饼去哪儿呢，刚回来就不见。”

“他刚才好像跟一度出去了。”裘映城说着起身打开房间一角的窗户往外看，却正好看见不远处一度的小屁股，一度忸怩的掀着上衣，裤子褪下，对面就是二饼，隐约能听见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