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应付着白先秀的欧阳子,余光也看到了恩乐这边的情况,他又嫉妒又心急:“你小子快别泡妹子了,今天怎么就通了七窍不成?赶紧过来搭把手,这女魔头太厉害了。”
宫谦将心头的混乱压下,然后迅速地过去加入了对战之中,而恩乐则是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那几道如闪电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心里都是刚才宫谦嘴角的柔软。
白先秀再次朝着恩乐扑了过来,宫谦觉得奇怪,这个白先秀宁可冒着被他和欧阳子攻击的危险,也要扑向恩乐,为什么?他的视线落在了恩乐的手上,刚才竟然没有发现,那支玉笛!
这是含血玉!宫谦的眼眸一暗,眼看着白先秀已经逼近了恩乐,欧阳子筋疲力尽地说:“算了,要不就让她吃了那个人,今晚我们安宁点,累死了。”
话音未消,身边哪里还有宫谦的身影,早就挡在了恩乐的面前,白先秀的爪子狠狠地从他的肩头抓过,欧阳子立马捂眼,这样子受伤的频率,不死也要废了。
白先秀虽然已经变成了一怪物,但是基本的意识都还在,这种才可怕,她还会思考,比起那些无脑的鬼或者僵尸要难对付多了,欧阳子久久没有听到宫谦的闷哼声,他张开手指,视线望过去,顿时惊呆了。
白先秀的手爪确实伤到了人,那锋利的指甲直直地抓进了肩胛骨里,但是那个人不是宫谦,而是恩乐。
宫谦当然不知道这是恩乐,欧阳子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为了宫谦挡了白先秀的重击。
看到危险来临,看到宫谦挡在自己面前,恩乐的心在那一秒蓦然浮现了一丝暖流,被恩熙伤过一次以后,宫谦的舍命相救,显得那么珍贵,原本在恩乐的心里,虽然宫谦很重要,但是她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姐姐看得比宫谦轻,没想到在最后,和她关系应该最亲密的姐姐,毫无理由地想要杀了她,而本来对她冷淡的宫谦,却毫无理由地想要救她。
没有什么理由让宫谦受伤,恩乐脑子里一热,明明白先秀的动作那么快,真的像是一道闪电,可是她就是更加快一步地将宫谦往后一转,抱着他,将自己柔弱的身子挡在了他面前。
感到肩膀那里有一把刀插了进去,然后又猛地拔了出来,恩乐甚至可以感觉到有血液在不断地流失,却感不到太痛,他给的温暖,仿佛有着治愈伤痛的力量。
连一个面不相识的过路人,都能替宫谦那么奋不顾身地去挡危险,自己作为师父,怎么可能那么胆怯呢?太丢脸了!欧阳子好像被恩乐刺激到了一样,大吼一声,从带来的百宝袋里,拿出了一轴类似画卷的东西,以黄色绸布为画布,他将那画卷往空中一扔,画卷便展开飞去,一副恢宏大气的十八罗汉图便浮现了出来,上面的罗汉有怒有笑,有狰狞有慈悲,金光乍破,仿佛活了一般,随着欧阳子的念经声,画卷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宫谦怀里抱着已经晕厥了过去的恩乐,或者说,如今的念恩,鲜血染了他一手,欧阳子那边已经是斗到了激烈之处,可是他却只是低头看着手掌里的血,这是,第一次有人替他这么奋不顾身地拼命,愿意用性命去救他,这样的感觉,哪怕欧阳子也不曾给过他,他的内心是什么感觉?说不上来,像是震撼,像是不敢相信。
“操你大爷,你跑得倒是挺快,要不是看你跑得快,不对,要不是看有人受伤了,老子今天非要把你扒皮抽筋,放你坟前去鞭尸!”这一次,白先秀又跑了,这只僵尸也是奇怪,死后比生前要弱了许多,要是按照生前的实力,欧阳子未必是她的对手,一肚子的邪门歪道烂主意,欧阳子朝着白先秀的背影破口大骂。
扭头一看,是宫谦抱着念恩走远的背影,欧阳子赶紧把散落一地的法器都收了起来,宫谦这家伙看起来无情无义,实则是非常重情,所以这个女人替他硬是挡了一那爪子,算是让宫谦欠下了一个大人情了,欧阳子忽然又猥琐地笑了一下,不过那女人长得那么好看,给宫谦做老婆不错,实在不喜欢,给他当老婆也行!
……
肩膀那里传来剧痛,念恩迷迷糊糊地痛醒了过来,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入鼻的是饭菜清香,和柳如玉做的饭菜倒是有得一拼,勾起了她的食欲,她咽了咽口水,那巨大的吞咽声,让在一旁配药的宫谦视线转过。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干净,像阳光一样让人觉得温暖,正愣愣地看着他。
宫谦手中配药的动作顿了顿,念恩的肚子立马不客气地“咕咕咕”叫了两声,叫嚣着它饿了,而厨房里不断传来的饭菜香味,诱使着念恩的胃,她和宫谦对视着,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那不小心的亲吻,宫谦先移开了视线,不等念恩问,便先说道:“饭快好了,再等等,喝了药就差不多了。”
在受伤的时候,照顾着人的宫谦总是意外地温柔和细心,恩乐想起了以前宫谦背着她从那小溪边走回去找睚眦他们的事情,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笑意,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就是控制不住地冒甜味。
因为在你之前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不知道原来我对你就是喜欢,很久以后念恩想起此时,也许只有这样一句感叹。